暮秋,叶黄,叶落,匆匆秋又要归去。
一定要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去一个地方,看秋色,轻触落叶,把秋定格在镜头里。这样,即便秋天第二天离去也没那么多遗憾。这样的仪式已经连续几年。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下午,芳和安,还有我,我们仨离开这个喧嚣忙碌的城市二十多公里,又奔一片秋色而去。
这里,春天樱花盛开的时候我们也相约来过,那时,花开胜雪,人声喧嚷,陌上尽是看花人。今日来,已是满目秋色,两排樱花树,树树金黄,樱花长廊上铺了一些落叶。也有人相约来赏秋,不过三三两两,屏声静气,踩着落叶闲散漫步,或站在落叶纷飞的树下拍照。这里的春天和秋天,中间不过隔了一个夏天,而感觉甚异,繁花与落叶,喧闹与静谧,我更爱后者。
这是秋天的尾声,两排相向而立的樱花树站在秋天的风里,也站在秋天的暖阳里,层林尽染,枝枝覆盖,叶叶交通,仿佛搭建了一个秋天的时空隧道。我们轻触落叶,漫步秋天,如行走于一幅慢慢展开的秋天画卷,风过处,叶子如轻舞的蝶,翩翩落下,遍寻不到。
这个下午,是属于我们的,也是属于秋天的。远离城市的我们,也暂时远离了我们生活中的各种角色,在漫天秋色里,我们只是自己,只是被秋色陶醉了的自己,甚至与年龄无关,譬如二十岁和四十岁,被美吸引的心,应该是一样的。
漫步秋天,我们拍秋色,也拍闯入秋色中的彼此。或并行树下,或仰头观叶,或坐于叶旁,或轻扬落叶,在秋天这个背景里,一切都相得宜彰。犹记得去年来,前年来,也都是这样,寂静、欢喜的心情没有改变,一期一会的秋天和叶子,却转眼又要到来年。
秋天里,秋色处处有,秋叶常常见,可不来这里,怎知秋色如许?最重要的,是借送秋之名,抛下生活的重负,一起在秋天里消磨掉这样一下午的时光,一边感受浓浓秋意,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聊各自的生活与心情。来的时候,期待着与叶的相见,走的时候,心里满是秋天。这样的时候,离秋天很近,离自己很近。
朱光潜先生在《厚积落叶听雨声》中说:“置一个聆听的位置,听内心的声音,让自己醒来”。
这应该成为一种习惯,其实也是一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