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我七、八岁的时候,还没有上小学,瘦小的身材,性格诺诺的。现在的我也像小时候那般瘦小,只是年龄多了位数,添了皱纹,花了头发……逝去的童年记忆,不只有儿时的童趣,更多是父辈的足迹。
我出生在1966年“文 革”开始的那一年,父亲给我起的小名叫“文生”,小有文艺范儿的味道,我喜欢这个名字。
有记忆的时候,大概是在我四岁的年龄,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火车上,也不懂火车的概念,只记得拥挤的车厢、嘈杂的人群……
然后记忆跳到了山东的老家,我哭着搂住妈妈 的腿不撒手,妈妈怀里抱着弟弟要去姥姥家,把我扔给了心里有点害怕的皱纹奶奶……
接下来记忆中出现了三姑家的宝堂大哥,抱着我去门前的河里游泳,拿一根小棍儿捅房檐下的蚂蜂窝……
还记得姥姥家门前的锅底大坑,满满的水,秀琴姐姐领着我在坑边洗衣裳,一不小心我差点滑到坑里,秀琴姐姐一把拽住了我……
童年里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拼接出了那个久远年代的模糊画面,勾起我对父辈足迹的探秘兴趣。
妈 妈
妈妈年轻时就是一个能干的人,听妈妈说过,她十三岁的时候,家里没有吃的,她就像男孩子一样爬上树,撸榆树钱儿蒸馍馍吃。
妈妈年轻时学习很优 秀,虽然姥爷让舅舅上学不让妈妈上学,但是妈妈还是用成绩证明了自己的优 秀,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放弃学业,乖乖的回家种地。
妈妈出嫁的时候,结婚三天就跟随我的爸爸,离开山东老家到东北生活。爸爸上夜班时,妈妈一个人在家,害怕的捂着被子哭。妈妈这时候的心里肯定是在想家了。
妈妈告诉我,说我出生一个星期眼睛都没有睁开,天生的营养不 良。爸爸一个人的口粮三个人吃,生活的困苦可想而知。
爸 爸
爸爸四岁的时候,我的爷爷病逝在河北张家口,那是爷爷带领全家人逃荒去的地方。爸爸是家中的老小,也是孩子们中的唯 一男孩,自从我的爷爷去世以后,爸爸一下子就懂事了长大了,幼小的肩膀扛起了家里重负不堪的担子。
爸爸跟随我的奶奶、姑姑们,辗转三个月的时间,一路上边走边要饭乞讨回到山东老家,结束了逃荒生涯。听爸爸说,在他九岁之前都没有衣服穿。
爸爸长大以后就外出学技术,做木工、赶马车,后来闯关东扎根到黑龙江鹤岗。在抗美援朝即将结束的时候,响应国家号召,应征入伍参军到辽宁沈阳。转业后依然选择回东北。爸爸和妈妈结婚后,就把奶奶接了过来,直到养老送终。
大 姑
大姑的命运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我爷爷带领全家人奔河北张家口逃荒,临走之前,把我的大姑用一袋麦子的代价,卖给了一户家境条件比较好的人家,做了童养媳。
这是爸爸跟我讲的,当年逃荒从河北张家口回到山东老家,爸爸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大事,一定要见到姐姐。
爸爸知道那户人家的住处,怕那户人家不让相见,就提前躲在那家的附近,数着那家出去干活的人数,确认那家人都出来了,爸爸就冲进那家与姐姐相见了。
如今大姑的晚年生活很幸福,姑父对大姑很疼爱,老两口相扶到老,直到去年我姑父103岁无疾而终。大姑今年92岁高龄,身体还挺硬朗,精神状态也不错,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踏着父辈的足迹,追随童年的记忆,陈年的往事渐行渐远。如今父亲已经离开我们21年了,21年前的父亲年仅62岁,刚退休两年就突发心梗,还没有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就心存遗憾的离开了我们!爸爸的童年是悲惨的,我的童年是苦难的,面对当今的好时代,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