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觅
暑假结束，又要开学。
好想一直放假到怀念学校生活的时候再开学。可惜我的一厢情愿，从来没有实现过。
坐上大巴，2个小时后，到达了学校的城市。
城市不大，从东到西步行溜达半个小时就可以走完整个城市。
01
说实话，我并不爱这个城市，一定要对这个城市有所留恋，大概只有周周了。
周周和我的恋爱，遍布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我们牵手的每一个瞬间，都被这个城市一一记录了下来。
周周喜欢吃面皮，特别是步行街拐角，东面，第三个面皮店。
我们常常在那里吃，夏天吃凉面皮，冬天吃炒面皮。
多放辣椒，吃完面皮，周周把汤也喝光，红色汤里全是油，辣椒，和白芝麻。
她喝汤的时候，我在一旁看，喝完舔舔嘴唇，吧唧吧唧，深深地感受一下辣椒的刺激，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声，哈……
她抬起脸，看着我犯愁的神情，你怎么不喝？汤很香，快喝了，别浪费。
我把碗推到她面前，你要没吃饱，你吃了吧！
半碗面皮安静地躺在我的碗里，有黄色，白色，还有面精。
我不爱吃面皮，吃不下。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好吃吗？
周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碗里的面皮。
我递给她一张餐巾纸，擦擦嘴，把碗里的都吃完，我吃饱了。
周周把自己的碗推到一边，拿起筷子，对我碗里的面皮发起最后冲刺。
吃完后抬起头，冲着我打了个嗝，好撑啊！
我有个建议。我认真地看着她说。
什么建议？
能不能，下次吃的时候不喝汤？
为什么？我最爱喝汤了。
汤里全是油，你没看到，油太大了，会高血脂。
嗯！有道理，可我还是想喝。
好吧，你赢了，当我没说。
什么嘛！我就爱喝汤，你看看这里吃饭的人，都在喝。
周周侧身示意我向周围看看。
周围的人确实在胡吃海喝，而她们清一色女生，如此我得出个简单的结论，只有女生才喜欢吃面皮，且喝面皮底部的红油汤。
02
我和周周吃面皮的事情，有一个人看到了。她是周周的情敌，就是说这个人喜欢我。
这件事情的经过太复杂，以至于讲起来可能费一些周折。
我和周周吃完面皮，起身离开的时候，正好她和几个同学一起进来。
仇人相逢，分外眼红。
周周刚刚吃完辣椒，嘴也是红色，此刻用血盆大口来形容，恰当不过。但是我不能破坏她可爱的形象，其实她的嘴唇泛着红色，显得很性感，像是抹了口红一般，妖艳动人。
周周的情敌和我们相视而笑，转了个眼色，扭头坐到空位子上。后面跟着两位女同学，都是一个班，相互打了招呼，各自入座。
我们也离开小店。
周周一路上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我也没有言语，很默契地配合她的沉默寡言。
03
周周情敌是个比较难对付的女人。如果我没有和周周站在一个队列，也许被这个女人搞得四分五裂，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
我和这个女人第一次相识，是在一个舞会上。
每当周六，学校组织舞会，在一个礼堂大厅布置一番，五彩射灯，音响，音乐响起整个气氛就变得魅惑起来。
组织者是学生会的一些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入场需要收费，每人一元，我在入口收费。
她来的时候，和一个学生会同学认识，给我招呼一声没有买票，直接进去了。
跳舞的人很多，灯光昏暗，音乐时而舒缓，时而明快。
我讨厌这种环境，于是在一个角落独子坐着，等着散会，收拾场地。
郑江，一起跳个舞吧！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面前叫我的名字。
我不会跳舞。
不赏脸啊！我一个女生都低三下四到这种地步了。
真不会，你是？我不认识你吧？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叫洋洋，海洋的洋。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没收我门票。
啊！你是张凯的老乡。
对对，张凯。
现在可以跳舞了吧！她执着地邀请，我觉得熟人的老乡，没有必要再次拒绝，和她一起走进了人群。
跳舞这种事情，特别培养感情。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拉着手，搂着腰，胸贴胸，相互感受着心跳的节奏。
哪个女孩不怀春？哪个男孩不思春？
我显得局促不安，脸红心跳腿哆嗦，简直是折磨。
我叫魏洋洋，你跳舞的样子好帅。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幸福的样子。
哦，你刚才介绍过了。我有点羞涩，手足无措。
刚才我只是说，我叫洋洋，你可以叫我小魏，或者小洋。
她说话很严谨，而且还带有强制性，我没刻意理会她的话。
嗯……我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郑江。她大声喊我的名字。
干嘛这么大声，知道就可以了。
我声音大吗，有音乐声音大？她太调皮了，故意把后音挑高。
在我耳朵里，你的声音比音乐大。
那我在你眼睛里有多大？她把语速放缓，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她这么直接，我有点慌乱，显露出我害羞腼腆的本色了。
我仔细审视她，长头发，系个马尾辫，月亮眼，弯弯的，厚嘴唇，身材矮小。
拉着她的手已经出汗，汗水在我和她的手之间打滑。
我和她时刻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另一只手轻轻地扶在她的后腰，不敢移动。
你很紧张吗？
没有，我不会跳舞，有些笨拙。
你跳的很好，至少没有踩到我的脚。
我低头沿着她高高隆起的胸脯，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
你的脚那么小，我都看不到，怎么踩？
她咯咯一笑，往后仰了仰头。
下个星期六，你还来吗？
我不知道，如果没事，可能来帮忙。
我还来。她说话有点意味深长，我可能被撩了。
一曲结束，换了节奏，自由发挥的舞步，散开后，我回到了角落，继续我的沉默。
她还在舞池里，似乎今晚要让自己筋疲力竭。
04
女人像膏药一样贴在身上，这是所有男人期盼的梦想。
洋洋就这样贴在了我的身上，我并不讨厌她，也不喜欢她。
假如没病，身上贴一贴膏药，显然并不是很舒服。
唯一感到欣慰的事，有一个女孩，死皮赖脸地对我好，哄我，给我笑脸，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关注我。
而这些享受并不能让我产生爱情。
相反，我做了一件铁石心肠的事情，永远地撕下了这贴膏药。
周六下午，3点。
洋洋在楼下等我，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
我去市里逛街买书，下午六点回学校。
宿舍同学告诉我，有个女生，长脸，个子不高，瘦瘦的。在楼下等你半天，逢人就打听你在不在宿舍，5点多的时候，才离开。
舍友传话给我，她告诉我告诉你，今晚去舞厅跳舞。
你们是不是成了？同学把声音放慢，拉长。
什么成不成？我不认识。
别装了，你不认识，她约你跳舞，鬼才相信。
很显然，她的目的明确的已经不能再明确了。
她喜欢我，想和我谈恋爱，而我根本就没有半点感动，她越主动，我越被动。
舞会我爽约了，严格来说，就不存在约会，我没答应。
第二天她找到我，义正言辞地问我，为什么没出现？
我说，累了，在宿舍睡觉。
不舒服，生病了吗？我给你买药去。
没有，不用买药。
她如此先入为主地为我做各种暖心的事情，俨然把我当做男朋友对待。我不能放任她自作主张地认为我就是她的男朋友。
以后别这样对我，接受不起，我们最理想也就做个朋友。
我很明确地对她阐明想法，她没表现失落，依然乐呵呵地看着我。
你怎么确定不会喜欢我？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说不好听点，这就有点赖皮了。女孩还是有点矜持好，显得温柔，她这样做，只能给自己的霸道加分。
我不知道，她把我追到手后，会不会被她欺凌，至少在被他追到之前，我还可以拒绝。
关于她不死心的事迹还有很多，我不能细细述说，直到我和周周恋爱的时候，她还在苦苦追求。
05
我和洋洋第三次摊牌的时候，被一群女生看到，其中就有周周。当时周周还不是我女友，作为一个旁观者身份，她和她的同学们，形象地描绘了我和洋洋摊牌的细节。
当时我和洋洋在一间教室，晚自习结束，所有人都离开教室。我对洋洋说，你不要对我有任何企图，也不要宣扬和我有任何关系，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以后，还可以做朋友，但绝不是男女朋友。
你就这么狠心，我那么喜欢你。
请你别喜欢我了，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我懒惰，好吃懒做，学习不努力，生活无规律，行为不检点，思想不健康。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她听到屁，有点乐了！
你今天找我就是说这个呀，我不听。
好吧！听不听是你的事。你以后别缠着我了。
说完，扭头离开教室，下了楼梯。
她在后面追着小跑。
楼下一群女生正在看报刊亭，听到洋洋下楼的声音，纷纷转头看，我们一前一后，一个怒不可揭，一个娇气蛮横。
这群女生中间有一个，后来成了我的女友。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周周，她清楚地记得我下楼的情景，更看清了，后面追着我跑的洋洋。
周周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求证我和洋洋孤男寡女在教室里发生过的事情。
我始终只说一个版本，我说，我警告她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更不要百般示好，或者做出让别以为，我和她谈恋爱的假象，就这些。
周周听完，转身背对着我，我不信。
真的，就这些，对天发誓。
你肯定喜欢她。
周周的眼中带着怨恨，还掺杂着酸酸的醋意。
我用坚定的语气说，绝不可能，从来没有喜欢过，苍天为证，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没有对你撒谎。
那你以后不准和她接近，不能和她说话，不能见她，什么都不能。
周周撒娇的样子，像个小女孩，听我义正言辞的表态，显然打消疑虑相信了我的话。
06
假如用一种动物比作女人，老虎是最恰当不过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两个女人相争，结果也会惨不忍睹。
周周性格温柔，善良细致，典型的传统女人，温良贤淑，大方得体。
一次晚自习的时候和洋洋正面相遇。
我们的自习可以自由选择地点，有的在班级教室，有的在公共教室边看，有的机房上网，有的在图书室看书，有的在小饭馆喝酒买醉，还有的在宿舍睡觉，虚度光阴。
我和周周通常去图书室看书写作业，这里环境安静，气氛也适合静心学习。
图书室座位紧张，去的时候要提前占座，我常常担任此项任务，和周周一起学习，一起看书，是我最幸福的事。
在我喜笑颜开的时候，发现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是洋洋，她坐在我和周周对面。
冤家路窄，她一只手握笔，放在笔记本上，一只手按住摊开的书，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周周。
她怎么了？
周周也发现了对面的洋洋，有点异样。
她眼神凝滞，神情木讷，一副怒气冲天即将爆发的样子。
不知道，可能是看到你，心情不好。
我怎么她了？为什么看到我心情不好？
我猜的，可能猜错了。
周周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写作业。
洋洋看到周周，内心像火山一样，澎湃汹涌的岩浆翻滚着，跃跃欲出。
她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如果被人抢了，她会伺机报复，重新夺回。
而我，似乎成了她争夺的目标。
你瘦了。
洋洋冲着我，关切地说。
我没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周看看我，再看看洋洋，心里开始翻江倒海。
是不是胃又疼了？
洋洋低声给我传话，她这样的举动，很明显在挑战周周的底线。
周周一个起身，用手指着洋洋。
关你什么事？多嘴多舌，被人甩了，还死皮赖脸。
洋洋不甘示弱，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喊到。
是你从中作梗，破坏我们，抢我的男朋友，不知廉耻！
这是图书室，安静。
管理员严厉地指责她们。同学们的眼神同时都集中到了周周和洋洋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想到周周如此不冷静，居然视公共场合规则不顾，大声呵斥洋洋。
通常周周是个谨小慎微，不张扬，安分守己的好学生。
今天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简直不像她的为人，我一时也不知所错。
我拉住周周，安抚她坐下，收拾书本，起身离开了图书室。
洋洋跟着出来，气势汹汹，似乎要和周周决斗。
我一只手拉着周周，挡在她们中间，周周一个抬脚，踢在洋洋大腿上。
洋洋也不示弱，伸手就抓周周的脸，我见势不妙，伸出另一只手，遮住周周的脸，胳膊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洋洋没抓到周周的脸，五个手指狠狠地抓到我的胳膊上，留下五个血渍斑斑的印记。
我没顾得上看自己的胳膊，一个转身，拦住继续靠近周周的洋洋。
洋洋拉扯着我的衣服，试图绕过我，去伤害周周。
图书室里几个同学，听到厮打声，出来拉住了洋洋，把她拽到一边。
我抱着周周，整个脸都藏在我的怀里。
洋洋离开后，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有本事来单挑啊！
周周也不甘示弱，我要撕烂你这张臭嘴。
边说边要冲着洋洋而去。
走吧！走吧！消消气，这里是图书馆。我用力拉着周周，下了楼梯，周周还在气头上，嘴里骂骂咧咧，整个脸都通红火辣。
气死我了！这个骚女人，今天一看她就来气。
07
周周的行为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内心，没想到她会因为一个曾和我有过交集的女生，变得焦躁不安。洋洋在她心中是个无法释怀的芥蒂，虽然我和洋洋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正是被周周看到了我们从楼上下来，一切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周周内心的伤害，是我无心之过的误会。她在相信我和怀疑我的十字路口徘徊。有时会撒娇般推诿，你去找你的洋洋吧！我不介意。有时会故作生气地质问我，还想着你的洋洋吧！老实交代，那天晚上你们在教室都做了什么？
我摸着胳膊上了血痕，刺痛心扉。
周周为此哭了一个晚上，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一个女生发生激烈战争。事后觉得自己突然坚定了起来，她要用最有力勇气，将我们的爱情进行到底，她要彻底打败那个风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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