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煦暖。经过那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时,她正在做一份英语报纸,左手边放着一本数学作业本,其余的空间被课本、其他科目的作业本、工具书以及文具盒之类的占满了。
小姑娘从题海里抬起头,冲我笑了笑。
时间仿佛倒置,回到了那个搬个小桌子小凳子在房门口做作业的日子。
那是久远的过去,记忆纯粹到只有眼前密密麻麻的的待填写的格子和冬日里浸着自己的暖暖阳光。院子里的橘子树上,橘子开始由青绿转黄。
每一个格子,都是我的目标,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那么多的曲曲绕绕。那时的心纯净简单,除了一次次的考试和偶尔因考试带来的难过或开心,都可以直接写在脸上,无需遮遮掩掩。教室里、操场上、走廊里,嬉笑吵闹的乱哄哄中,每一颗心都是纯粹到可以拿出来拷问。嫉妒是纯粹的,羡慕是纯粹的,喜欢是纯粹的,讨厌也是纯粹的。
星期天回到学校,总是急急地赶到教室,把没做的作业补完,或是拿同学的作业“借鉴”。借着冬日里散入教室的最后一缕阳光,乘着老师回校之前,我们安静地专注地完成着这一壮举。
大功告成,我们便三三两两地回宿舍,洗澡收拾吃个晚饭,再回来参加晚自习。
从教学区到宿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廊上挂着名人简介。元宵节的时候会挂起一只只的灯笼,灯笼下牵着一串灯谜。走一路猜一路,闹一路笑一路。偶尔迎面走来老师,总是会战战兢兢地站到一边,叫一声老师好,目送老师离去,然后拉着小伙伴快走几步,顺便抱怨下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
学校种了好多樱花,一条樱花大道,每到樱花盛开的季节,整个校园氤氲在一片粉红色中。
那是一节历史课,历史的洪流把大伙搅的昏昏欲睡。突然一阵风起,有人叫了声,“哇,好漂亮!”50来个脑袋刷刷刷往樱花大道那边转去,樱花花瓣们纷纷上了天,在风的裹挟下乘风起舞,犹如漫天粉色雪花纷飞。“哇........”,谁还有心思继续听课呢。
几年不下雪,终于在那一年盼来了雪。一群人一下课便跟疯了似的跑进雪地,抓起一把雪扔向旁边那人。一场浩浩汤汤的雪球大战瞬间爆发,男生女生各自为阵,雪球你来我往。
和我们玩成一气的副班看见裹着手站在教室门口的班主任,大叫一声,“打他!”奈何班主任太过严肃,即使是最捣蛋的那个男生也不敢第一个动手。“砰”一声,副班的雪球砸在班主任的身上,只见老班怒目圆睁,却一步向前抓了最近处的一把雪也砸向了副班。男女阵营的斗争瞬间变成了以副班和班主任为首的两个阵营。欢笑声中阵阵哀嚎。
不堪高三的压力,我终于在一场感冒中晕倒在了教室。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几个同学轮流背着赶去医院。身后是几个女生扶着。回宿舍已是将近11点,早已过了熄灯睡觉的时间,却发现大家还在焦急地等我的消息。第二天回去上课,远远看见隔壁班的几个朋友站在电话亭前,才知道她们听说我晕倒了想给我打电话问情况。回到教室刚坐下就被同桌骂了声,“傻子”,一个愣神竟不知如何反驳。只见他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昨天一晚上没睡,担心死了。还把我们认识三年的点点滴滴都想了一遍。”
感谢你们。
那些年,我们嬉笑打闹;那些年,我们彼此鼓励相互安慰。是赶超的对手更是拥有无数共同记忆的朋友。
感谢那些年,遇到了你们。感谢时间,留下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