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们只喜欢唠叨梁林之侧有老金,却不太留意赵丹之后有“二哥”老冯。
冯亦代自述很早就熟悉黄宗英,本来要下手,看到“小妹”之侧有赵丹而罢兵。
黄宗英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冯亦代。那时候,俩人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而已。黄宗英后来在和丈夫赵丹结婚之后,黄宗英才和“二哥”冯亦代成为知己好友。
冯先生也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妻子——郑安娜,那股“吹得人醺醺然”的穿堂风。他在年轻或中年的时候,也曾心猿意马过——为一个在他眼里“惊为天人”的女明星(黄宗英)。当这股“暗香”袭来的时候,他既不背叛,又不冲动,更无非分之想。他只是默默的远望,静静的祝福,深深的欣赏,还有些许涩涩的酸楚,这一切都为他们纯洁弥久的友情铺垫的顺畅自然。
后来赵丹去世,时间把68岁的黄宗英交付给年近80的冯亦代。从此,一曲夕阳恋歌就此放歌。黄宗英曾不无骄傲的说过:赵丹是高山,冯亦代是大海。嫁完了高山的人,我只能嫁大海了。过去,他有他相濡以沫的郑安娜,她有她同甘共苦的赵丹,现在他们又拥有了彼此。
黄宗英说过,她俩在一起仅仅一年,仿佛在一起十年了。俩人都没有计较,对方曾经的感情经历。在没有结婚的时候,黄宗英和冯亦代每天至少写三封情书,给对方才肯罢休,俩人差不多写了三百封书信。恩爱的小俩口,将书信编成了一部书《纯爱》。
时间的流逝,让冯亦代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临终前,吩咐自己的妻子,孩子们,将自己的骨灰盒他前妻的骨灰,放在一起,还要洒向大海,妻子黄宗英没有反驳。原来,这是冯亦代对郑安娜的一个承诺,将俩人的骨灰,洒向大海,亦是俩人的结尾。
黄宗英在自己丈夫去世之后,从此不再结婚,用她的手写下了她的一生,还整理了他们的故事,她的丈夫冯亦代在病床上说:“现在的我,完全是为了你而活着,因为你才能够活着更好......"
冯先生一句“我替阿丹来照顾小妹。”叫人倾佩。
“我会以我的爱、我的温存、我的吻、我的抚爱来陪你一辈子。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独,我们是爱哥哥和笑妹妹”。这是冯亦代写给黄宗英情书里的一句话。在他临终前,他留下遗嘱说:“因为有你,我将笑着迎接黑的美。”在他逝去后,她还坚持给天堂里的他写情书。
划向人生彼岸的老船,停泊在了风花雪月的旧港湾,不是有意,是天赐。他是秦时的风,她是宋时的月。没有白发的萎靡,也没有银眉的颓衰。风歌唱白发,月酒洗银眉。今朝的美眷,举世的惊俗。一定是前世哥哥的红豆,洒落在妹妹的玉手。虽然没有一生的完整,却拥有彼此“纯情”的江湖。其实有了那一夜(页),就有了一辈子的恩情。
热恋中年轻人的爱,有点儿像香槟酒,而著名翻译家冯亦代和表演艺术家、作家黄宗英的爱,则是陈年花雕。它也许没有年轻人那般热烈和喧嚣,但依旧散发着沉稳、执著的岁月陈香,令人羡慕。
2019.0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