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工匠精神?我友黄蕉风概括为:“工匠精神是指工匠对产品精雕细琢,精益求精的理念”,并且以鲁班,墨子为例,指出“国史并非缺乏工匠精神”。进而提出:“新时代的工匠,自应兼具鲁班的精湛技艺和审美志趣,以及墨子讲求效用的实践精神与充满光热的人道主义关怀。”
上海师范大学哲学系的蔡志栋先生对什么是工匠精神又给出来新的定义或者说是补充:一,所谓的“工匠精神”不仅仅是主张劳动者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而且,要让劳动者在劳动中获得愉悦、自由的感觉,而不是被剥削、被压迫的体验。二,实现工匠精神的土壤,即“工匠精神”的实现需要两个辅助:第一个辅助是与科学主义相关,也就是正确的理解本行当的所有知识。第二个辅助:公平正义的环境。
如果说,黄蕉风兄和蔡志栋先生对工匠精神进行了不同角度的论述,使工匠精神的内容更加明晰,我也谈谈自己的一些浅见,或者能提供第三视角。
前些日子,我一个朋友家装修房子,第一天,来了一些工人,处理墙面和地板,第二天,换了一批工人,给房子吊顶,加隔断墙,第三天,又换了一批人,给浴室做防水,第四天,又换了一批人,给浴室沾墙砖和地砖,接下来还会来一批人,把浴室的各种器材装好。虽然来了好几批人,但每次两三个人而已。我和朋友说,装修个房子,换了好几批人了。朋友说,现在就这样,工匠师傅们,分工是很明确的,自己干自己那一堆活,这几批工人师傅根本不用见面,就能既分工明确,又能合作的很好。我说,这倒是蛮符合我们墨家思想的:子墨子曰:“譬若筑墙然,能筑者筑,能实壤者实壤,能欣者欣,然后墙成也。以个人技能为基础,既明确分工,又密切合作,就能把事情做好。这就是墨家的工匠精神。
要说装修房子,那真是满屋子灰尘和刺耳的噪音,工人师傅真不容易。当然隔壁邻居也不容易。除了灰尘和噪音,就是满地的各种工具。我就不一一罗列啦。活,干的好不好,一看师傅的手艺如何,一看有没有相应的工具。比如说,要在墙上打个洞,现在的房子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没有好工具,再好的师傅也为难啊。比如说,墙砖地砖贴的平不平,直不直,光靠眼睛看,再好的师傅也没有把握。这就要利用工具。有了工具,干活才能干好,且事半功倍。子墨子曰: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虽至士之为将相者,皆有法。虽至百工从事者,亦皆有法。百工为方以矩,为圆以规,直以绳,衡以水,正以县。无巧工不巧工,皆以此五者为法。巧者能中之,不巧者虽不能中,放依以从事,犹逾己。故百工从事,皆有法所度。(墨子法仪)严守操作规律,利用相应的工具,也是工匠精神。墨子所讲的这些常识,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工匠的工作实践,当然是工匠精神的最好说明。
工匠精神不但体现在有良的技艺和明确的分工合作以及遵守客观规律上,更体现在人道关怀。鲁班被称为木匠祖师,其技艺精湛,能制造各种器械,但是一旦缺乏了人道关怀,再好的技艺也算不上工匠精神。鲁班曾为楚王制造了攻城器械,准备攻打宋国墨子听说后就千里迢迢的阻止了楚国要发动的战争。
根据记载,鲁班发明了舟战之器并且向墨子炫耀其巧:公输子自鲁南游楚,焉始为舟战之器,作为钩强之备,退者 钩之,进者强之,量其钩强之长,而制为之兵。楚之兵节,越之兵不节,楚人 因此若势,亟败越人。公输子善其巧,以语子墨子曰:“我舟战钩强,不知子之义亦有钩强乎?”子墨子曰:“我义之钩强,贤于子舟战之钩强。我钩强我, 钩之以爱,揣之以恭。弗钩以爱则不亲,弗揣以恭则速狎,狎而不亲则速离。 故交相爱,交相恭,犹若相利也。今子钩而止人,人亦钩而止子,子强而距人,人亦强而距子,交相钩,交相强,犹若相害也。故我义之钩强,贤子舟战之钩 强。”(鲁问)由此可见,只有精湛的技艺,但是缺少了人道关怀,并不是工匠精神的全部。
墨家的工匠精神包含了精湛的技艺,明确的分工合作,遵守客观规律,爱人利人的人道关怀,所以墨家思想是最能代表工匠精神的。工匠精神虽非专其美,但又舍我(墨)其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