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瞬间跑过三只草泥马,之影之间又跑过一个马群,前面三只仅是来探路的)
1.
“今歌,还睡你大爷,快起来去耍。”
打电话的是老郑,70后,富逼,炒股票挣的连自己爹都不知道姓啥了,整日花天酒地,偶尔也带着我去酒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跟我这个比他小20多年的boy在一起玩耍,可能是我对他那富可敌地产公司的财产没有威胁吧,我更不会向他借钱去创业,我连这个念头都没有,我只想当一个boy婊。
“这么早耍个啥子,小姐还在睡觉咧,你不累,人家不累么。”
“哈哈,也是,昨晚刚提个路虎回来,睡不着了,那行,等着,我晚上去拉你。”
2.
晚上,华灯初上,老郑缓缓摇下路虎车窗,我看见了那张神气的老脸,他看着我,我看向了他身边,一张标志的小脸羞答答的看着我笑,我明白了,今天老郑又来找我当电灯泡了。
他总是借我的花言巧语去泡被被我的花言巧语打动的小姑娘,这招真狠,还屡试不爽。
但刚坐上车后我还羞答答的不太敢打招呼,我记不清这个小姑娘老郑领没领我见过,也不知她是正式的在编还是临时打工,我拿捏不好分寸,先保持沉默。
老郑这老孙子每次来接我都是一台新车载一个姑娘,股票涨了,抛,跑,卖车,买车,换姑娘,姑娘还一个比一个年轻,这个涂涂看着就跟我差不多大,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有点嫉妒老郑,恨老郑,我也不知道这帮姑娘是做了怎样的心理暗示去舔下老郑这口黄牙的。
老郑倒是洒脱的很,迫不及待的结结巴巴的对我说,“今…今歌,这是涂涂,比你小两岁。”
又对她说,“涂…涂涂,他是今歌,你俩认识一下,你们同龄人,你们好聊。”
然后老郑又气焰嚣张的对我说,“叫你早上出来你咕咕妞妞不出来,这一天都憋坏涂涂了,我也不懂怎么跟你们小孩交流,你们有共同语言,你们快聊。”
3.
我的心中瞬间跑过三只草泥马,之影之间又跑过一个马群,前面三只仅是来探路的,我心中大骂,你大爷的,我跟她聊还不是给你聊的,聊的愉快了然后你就去愉快了,那我呢,让我去干什么,熄灯睡觉么。
饭桌上老郑郑重其事的跟我说了自己最近又在搞什么项目,见了那些大人物,又跟哪个领导搭上话了。
我对他的套路太过熟悉,先给女孩一个牛逼逼的侧影,然后就装深沉不吱声了,其实是没话可说了,逼他说也吭哧瘪肚说不出来啥,他的语言神经中枢只有那些项目,对经营生活对哄女人的词汇掌握程度基本与智障齐平。
然后就到我说了,涂涂大眼睛看着我,仿佛也期待着我说出什么牛哄哄的项目来,但她错了,我是一个菜狗,除了给朋友出几个馊主意外别无所长,如果让我去炒股票,那就像小学生给红十字会捐款,天真傻傻的被骗,实际作用还微不足道,知道自己愚蠢还会生出巨大的伤心,他们巨大的伤心还会比那些被欺骗的更多的多的慈善者更引起社会的关注与同情,红十字被上级狠狠批评。所以为了中国股市的健康发展与整个行业的稳定考虑,我决定不去炒股,我的意义好大,我也不去赌博,不去互联网公司,只做一个boy,静静上班,在老板进门时,牟着劲敲打键盘,努力让头顶凝结出辛勤的汗水,在老板离开时,目厉远方,点一根烟。
偶尔婊一下,装作成熟,给人的感觉是我懂得一点道理,但不止于此,我仿佛还晓得一些小道消息,这点芝麻粒大小的消息还可能与一个你接八个杆子也够不上的领导有关系,让你有求于我,静静的听我讲故事,放任我的任性,并凭自己的领悟能力自行从我给你讲述的诺达的故事里挑出你想要的芝麻粒,你还得充满感激,我牛吗?
总之我不会直截了当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了,芝麻那么大点的事你也休想,但连我自己都佩服,这招非常好使,不仅不会得罪人,还会拿住人,让人侧目。
4.
然后我给老郑和妮妮讲了我昨天做的好事,我将濛濛和孔林的故事一五一十讲给他们听。大学时他们如何跨年级相恋,那阵风从哪个方向吹过哪一天夏天,东风,2013年。温柔的夜是多少度,18.5度,站在桥边会感觉更凉爽。以及那阵流星雨从何时何刻下起,持续到什么时候都讲的有鼻子有眼。
以及我是作为怎么样的一个影子式人物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而在这过程中我也心生过嫉妒,师哥夺走了本属于我们可以拥有濛濛的机会,本来男女比例就不平衡,他还不要脸的抢。
在我们看着濛濛小路乱撞的时候,他已经在桥边狂吻了她的嘴唇,还于流星雨过后不解释的拉她去廉价地下旅馆啪啪啪,拜托我们那时候能带她去更高级的旅馆ok?我们都没好意思,他这个穷狗就舔着脸做了,还干了,仅此一点就够我心怀仇念孤身去网吧包宿打个守护,守护雅典娜守护到天明,我要守护我心中的女神一整夜。
孔林和他的女神在旅馆那么嗨,难道我和我的女神就不嗨么,我嗨的时间更长,一整夜。
5.
但这都不要紧,我心中无可救药的酸意并不能阻止我理性的判断,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也用不到十年。
两年,就特么两年还不到呢,昨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我于烤肉店打了两通电话后完成双杀,double kill,大没放,魔法全满,仅仅一个暴击他们就跪了,分了,恋爱的小船翻了,那一年的流星雨也不下了,夜风也不温柔了,夏季的哪阵风也不描述了,累了,困了,疲倦了,放手了,分手了,真是脆的不行。
然后深藏功与名的我走到外面抽根烟,仰望星空,我并不是想放下屠刀,更无成佛之心。
相反,我是一个贼冷的杀手,仅仅是想让夜色温柔我一小会,稀释我一身的杀气。
6.
我预判到这时会有人笑,果不其然涂涂仰脖子大笑,险些没过去,凳子坐翻了。
但令我吃惊的是老郑竟然跟我玩深沉,不笑,但不止于此,还跟我拍桌子,拍就拍呗,你瞪我干啥,我只是灯泡,我也不泡你的女人,晚上你们继续玩耍啊。
可老郑认真的不客气的看着我说,“把那小子电话号给我。”
“哪小子。”
“孔林。”
“what?”我一脸吃惊。“算了,他已经很傻比了你不要再打电话骂他傻逼了。”
“别墨迹,给我。”
“你要干什么。”
“我要投资他。”
“啥,你疯了?”
“给我,快。”
“他是个傻逼,你还投资他?我作为一个这么靠谱的朋友,静静的给你当电灯泡长时间照明,你可说过投资我包装我一下让我成为一个专职传‘媒’人?你当我是太阳么,天天那么开心的谁都不好使的照耀你。”
7.
老郑终于安静了下来,收住了情绪,我知道在他向我低头认错后,我会原谅他然后继续玩耍,但并不是这样,老郑只是喝一口酒想把舌头捋直,更过分的是他竞要给想故事,我靠,你有没有搞错,在我面前讲故事,你知不知道这个危险的行为很可能让你在涂涂面前大跌眼镜,而导致她今晚死活跟我住一被窝,遗弃你这个富逼。
但老郑还是讲了,舌头捋了又捋,说的含糊其辞,一般人听不懂。
大概是说,他在20年前也是一个傻逼,长了羽毛,要逆天,要飞上天空之上俯视众生,觉得自己行,很行,然后赌上一切做了一笔生意赔成狗,穷狗并不可怕,更不可恨,有时还很可爱,但老郑那时是个负债狗,什么意思,就是人皆恨之,而恨他的人通常是曾爱他的人,他没有再讲下去,但我脑补出了一大段故事,也许那时也有一个傻娘们跟着他,据说那时的傻娘们是真的傻。
so,后面的故事受我年纪太小脑补不出,然后他就变成了一个人皆喜欢的富逼了,连吐脏字这样明显的有悖文明城市建设的行为都会被那些平时无比刻薄斤斤计较的人包容,还会被一些贱贱的小女孩认为很man,换车换女人如流水会被人称作潇洒,不羁,放荡不羁。
他个大爷的,我这么以身作则响应城市文明建设的boy何曾有过这种待遇,有哪个女孩夸过我man?在我强求威逼利诱下,也仅仅是夸我manman的,manman你个大头啊,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不用叠词,不拉尾音,就是man。
8.
我也听懂老郑的意思了,他想帮孔林,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把孔林的电话给他的,就他那诚实的嘴还不一五一十的把我讲给他的事再讲给孔林以缓解他的间歇性地冷场恐惧症,我昨夜刚刚扇了孔林一个嘴巴子,今夜就给他一颗糖果吃么,还是一颗巨大的糖果。
问题的关键是,孔林知道我添油加醋的分开了他和濛濛一定会有kill我的心的,即便我是递给他糖果的人,他也不会记得我的好,只会记得我给他的嘴巴子,还会在装作非常不情愿的吃掉糖果然后再kill眼中十恶不赦的我,等事后再去假惺惺一本正经的怀念的好。
搞笑。
做为宇宙无敌小灯泡的今歌boy,我会去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断然不会,芝麻那么大点的事都小事从我这顺利得到,何况是让他改变狗命的一笔投资。
9.
但涂涂这个傻妹子已经偷袭我抢了我的手机找到孔林电话给了老郑,并立刻毫不犹豫打了过去。
日了只狗。
那时那刻,我紧张的说不出话,但事后我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我与孔林表面上维持的友谊的小船翻了,沉了,沉的可能连残骸都找不到了。
第二、未来的某一天老郑一定会把我今晚说的话分数个段子递给孔林,孔林又会接着题意自由发挥脑补我的十恶不赦。
第三、并不是每一个年轻的傻逼都会遇到老郑这样的好傻逼,没有我这个boy婊在,他会搭上老郑?做梦。
10.
为了安慰我,老郑终于说了句让我感动的话,他说每次匆忙间光想着自己找女人,而没想着给兄弟找一个女人,自己晚上嗨的时候,留兄弟捧着手机看言情小说,翻了一百多页才找到一段想看的段子,还特么不完整,都是省略号,时间长了还对眼睛不好。
老郑拍拍我的肩膀说晚上在洗浴中心给我找一个年轻妹妹按按,我思虑片刻断然拒绝了他,像我这种讲文明守礼仪的boy岂会做这种不耻交易?她们可曾纳税?我岂会消费不纳税的服务?还制造她们被拘留的风险?
good的boy夜里都早早的洗洗睡了好吧,谁还敢掀我被窝污蔑我不man?
搞笑。
11.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看手机,可这简单的愿望也未达成,很快隔壁传来老郑和那女孩的哼哧声,他们是天使,天黑后快乐的使者。
我有些忧伤,体内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思潮,竟想起我给濛濛出的主意。内心无比复杂,与无处安放的欲望共枕,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