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头有点痛,大抵是吹风受凉,或是睡姿不雅引起的,确是真的有点痛。再联想到最近种种说是烦心,确是自作的事,右后脑勺的神经末梢便更痛了。
这种痛,最作不得人心。
拖延是最作的地方。我觉得自己肯定有很严重的拖延症,且有近20年的“病史”。第一次拖延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我犹豫时,就有一个小男孩出来朝我挥挥手,腼腆地笑道:“嘿,能拖就拖。别自责,这是病,没法的事。”
那是一片灰白的场景。是一个看不清究竟几岁,作思考状的小男孩,是在一张堪堪放下书籍、作业本的四方凳,一张恰能纳下我瘦小身躯坐姿的椅子和一个黑白的电视机间的思量,是一个小学生关于写完作业后看电视还是看完电视后写作业的斗争。黑白色的回忆斗争,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从此,我落下了病根。世上多了一个喜欢看完电视后写作业的小男孩,一个喜欢先轻轻放任自我再趔趄走向责任的忐忑老男孩,一个渐渐走向拖延的我——已近20年。说实在的,这段旅程有时回想起来我不是很喜欢,却也有点无奈,都是作害的。
放下容易,再捡起来难,此后每次需要时都要再弯腰去捡,更难。好的东西尤其如此。一直在手心里的时候,从没觉得ta有多稀奇、多可贵,简单轻易地丢掉了,需要时才发现ta的色彩缤纷,原来ta才是你此时想要的全部,是你一直渴望的王国。然而王国分裂后,再想一统,真的不知道要再经历多少次战争,死多少人。而真成就一个新的王国后,也许更好,也许更差,却付出了太多原不必付出的痛。这种痛,将陪伴走完你和ta的一生,在这里,历史就是很好的镜子。
想到此处的我,宛若发现了真理。小心翼翼地把第一次拖延的印象,凑近朝历史这面镜子里挥了挥,照了照,想看清那个小男孩的详细模样,想看清他是否是我想的那样可爱,想看出点不一样。结果,沉静地发现那不是一个腼腆的小男孩,那是此时的自己,笑嘻嘻道:“先休息一会,先玩一会,先睡一会再说。”没有一丝讶异,有的只是一片沉静。沉静的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小男孩其实还是那个小男孩,小男孩其实还是那么可爱,可爱地遮掩了老男孩的近视眼,遮掩了岁月在老男孩身上爬过的痛,作的恶。
作的欲遮欲掩,作的面目可憎。
这种作,最痛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