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黑暗时代(上)

“生活是复杂的。”

柜板抽开,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工艺品一般的雷明顿M700狙击枪鋥亮无比,反射着臥室落地窗外晨阳之辉,枪身的美工刻金字在此照耀下,如此夺目。

“真是复杂。”

砰地一声,属于这工艺品闪耀的时刻被黑暗即刻吞噬。

对著餐厅的臥室门永远都是虚掩的,微微的鼾声之后,司马总能看见爹爹那只手吊在床沿上,看他睡得如此香甜,想必司马也不必提醒他上午是不是有课要上了。而另一边的门永远是封死的,不敲门的话,永远不知道鳄鱼是不是在里面。

司马耸了耸肩,换好一身宽鬆衣服,决定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轻声將大门合上,球鞋腕带与无线耳机的配合,让他再也找不回自己过去的面目了。藉著远处的阳光升起于远处仁济医院大楼的招牌之上的时刻,整个旧城区都沐浴在又一天的阳光之下。

背靠着已经可以榨出油来的排气扇纱窗,司马站在公用走廊上,朝着对街阁楼一处窗户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迎来了某个老熟人站在纱窗后的一个悠长的哈欠,外加听不见声音的问候。

“这周换跛跛来盯我了。”

司马一看到那伸着懒腰的虚影,便知道是谁,反正说来说去,他总是被“保护”的对象,不过,这也算是自己不愿意总呆在这个房子里的原因。

早上的街市,地面还留下了每天晚上无数人大嚼留下的堆积如山的垃圾。年过半百的环卫工人正挥舞着铁铲,奋力的將这臭气熏天的虾殻与塑料碗混合物铲上停在一边的垃圾回收车上,那车的排污口,好似鲜血淋漓一般,不断的朝着路上喷出乌红的液体。路边摊早已习惯了这番景象,即使隔着不到五米开外,照样能吸引无数顾客前来饮食早餐。

泛着酸臭味的液体逐渐蔓延到了马路上,便在车轮飞驰之下,喷溅在每一寸刚刚纔被涂白的斑马线上。司马站在路中央,看著自己的白球鞋也没能倖免,也没法在意什么,便在远处银色摩天三塔的背景下,朝着自己的目的地挺进了。

穿过大学的后门,逐渐远离背街的混乱景象,在学校树林的掩护下,他于不早不晚的时刻,守时来到了接头地点。

守门老大爷似见到接头熟人一般扶了扶酒瓶底厚的眼镜,看到了司马熟悉的面孔,咧嘴一笑:

“进去吧进去吧,这个点不需要刷卡。”

在司马的眼前,同济大学的绿地操场上,无数的大爷大妈们正在操场之上做着晨跑,似乎今天比以往的人更多一些。阳光洒在过塑跑道上,让整个场地沐浴在晨曦之中,显得如此平静而简单。

在柵栏外大学生赶去上课的匆匆脚步中,司马转身走进了体育场大门內,开始完成自己每天的固定动作。


“我离过去,真是越来越远了。”

歇息下来的老爷子,看著一个年轻人格格不入的在这个时间自语一句,从自己身边跑过,疑惑的看著那背影逐渐的开始了新的一圈。


3.1.2 黑暗时代(上)


清脆的上课铃敲响于树荫之后,刚刚还嬉閙不堪的欢笑声逐渐寂静下来,附属小学迎来了属于它的第三节课。

黑字白底的竖牌之前,学校的小卖部边的长凳上,正在举行一项老年人都喜欢的活动。

“你看你看你看!纳土纳群岛又閙事了。”

看起来像是送孩子上学却无处可去的一位头髮花白的老爷子,一只手捏着新出版的《参政消息》,一边朝着身后杂货铺老板用着方言高声叫嚷道:

“你看这新闻写的!”

看起来杂货铺老板是他的老同好了,他捏着一罐没打开的提神饮料就着这声音从货柜的暗处走了过来。

“纳土纳群岛首府爆发反中示威游行,抗议中方援建的港口和山顶民用移动电话通讯站,大量军警与示威民眾爆发直接冲突,数十人重伤。”

背上搭着毛巾的几个同僚也凑近了过来,似乎这新闻同时戳中了他们的兴趣点:

“他们抗议个什么狗屁东西!跟他们修民用设施他们还閙事!”

“肯定有中国援建的人受伤了,新闻没有爆出来,我就知道这届政府都是怂逼!”

“美国人搞的鬼,不用想的,都是美国人……”

一阵嘰里呱啦的討论就在司马的耳边如点燃的爆竹一般炸响,坐在角落喝着玻璃瓶汽水的司马抬头望了一阵,继续埋头喝完剩下的。

“你看看这,这这这,又是这套说法!”

就在他们身边,带著红领巾的小学生如脱韁野马一般从大门口欢笑着狂奔而出,带著的是年轻的女体育老师“慢一点!慢一点!!”的叫嚷,控制一群小孩子去老老实实上一堂体育课确实非常麻烦,但突发而至的嘈杂並没有影响野外政治局对于国际局势的兴趣:

“抗议民眾坚持认为是在修建军事基地!这不胡说八道吗!”那老爷子气的一脸通红,彷彿自己被这新闻切了一块肉一般,“哪有帮別人修军事基地还修民用通讯设施的!这些抗议的人都是收了钱的!”

“你看看別人西方媒体的用词——还人道主义危机,真是臭不要脸!”

“纳土纳群岛可有一半以上都是华人后裔,轮不到西方人说三道四!”

“我们国家太软弱了,你看BCTV7套昨天的准点新闻没有,完全没把那地方当回事!就像跟自己没有关係一样!这这这怎么……哎呦太软弱了!气死我了!咳咳咳咳——”

“老李你悠着点,悠着点。”

两块硬币与空汽水瓶放在了玻璃橱窗上,司马瞧了一眼面前这景象,想必不给钱也没谁能注意到。他单手揉着太阳穴从这群人身边走过,顺手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使了个眼色告诉他自己还是付了钱的。

“美国太平洋舰队海军中將艾历西斯-亚历山大中將对纳土纳群岛爆发的一系列示威表示极度关切,这臭娘们又是她!又是她!”

“这个人常年在媒体上出言不逊!满脑子冷战思维,什么事情都要掺一脚!”

“为什么我们国家没有人敢指着美国人鼻子说话!”

司马皱了下眉头,迎来杂货铺大叔的一个无奈的笑容:

“他们每天都这样,等下把他们娃儿接走吃个午饭后去打麻將就安分了。”

“噢。”司马搓了搓手,“其实他们討论政治还蛮有趣的。”

“是吗?”

“是,水平还蛮高的。”

慢悠悠的背手走出门面外,那老板似乎在复杂的喧閙声中,听到了不同的,如同吹着自己背后的冷气般犀利的四个字。

“得陇望蜀。”

老板皱着眉头,看著远处这年轻老熟人慢慢走远,一脸不解。

百无聊赖中回到自家门口的走廊前,司马瞧了一眼那早上某人伸懒腰的窗口,此刻那窗户虽然全开着,却看不到任何动静了。

“跛跛比老虎好的一点是,他对我不怎么勤快,对自己总是很勤快,一想到这一点,我总算能从家门里出来溜躂一段时间了。”

打开家门,一阵阴风从那见不着窗户的客厅打在自己面门上,这家一般熟悉的感觉已经陪伴了自己半年多了。

“我回来啦,有人想我吗?”

司马杵着大门,早就预见到自己这段话的结局。

“有时候明知道结局,但是说出来感觉会好很多。”

將运动鞋扔在旧地板上,司马坐在沙发上看著爹爹房里那永远不知道叠好的被单在穿堂风的吹拂下在地板上打着滚,傻愣愣的发着呆。

这一愣,就是一个小时。

“我本来以为抓几个大学生来聊聊天什么的会好受一些,没想到还是有一半的时间,是这么无聊的。”

將地板上的被单叠了个方块,司马习惯性的照着那方块打了一拳,將那被单打散开,显得不是那么齐整,顺手扔在了爹爹的床头。

“而且,我还成为了家政服务人员。”

四处张望副臥室,唯一朝南的臥室採光永远不是问题,各式游戏招贴画,司马见都没见过的动漫角色海报就贴在刷白的墙上,过塑的表面在阳光折射下五顏六色,光彩夺目,给这毫无生气的公寓反倒留下了一丝不一样的生气。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些东西?”

司马上下打量着这些拿着夸张武器的童顏巨剑侠与磁浮少女组合,砸了砸嘴。

“我真是奇怪了,鳄鱼这性格怎么会和爹爹认识的,完全生辰八字不合嘛。”

瞟了一眼床头柜那堆满臟衣服的储衣框上那个陪伴爹爹无数晚间时光的第四代虚擬现实头显,司马拿起来把弄了一会,才注意到这东西並不是一般市面上中华电子的。标誌性的黑色贴腮,磨砂涂层表面,还有四周覆盖的细微如钻石一般的突起,让司马知道这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就是个进口高级货。

“真是奢侈,十五年前的JSF联合攻击机宝石台系统现在成为了大学生的游戏玩具。”

一想到自己也就是隨手当时陪着爹爹就在市面上淘了一个不知道是三手还是四手的第一代头盔显示器,不但重的要死,生生要在晚上躺着的时候把自己磨出颈椎病,而且讯號输出还各种不稳定,若不是还算流畅基本堪用,司马是真不愿意带著这个体感如抽搐一般的东西弄一晚上,简直和当年自己在外事部队做模擬空降训练那段苦日子差不多。

“当年那东西第一次用在军事训练的时候,体感电讯號输出简直就是灾难,每次模擬HALO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不是从飞机上扔到空中,是从火山口扔到岩浆里。”

带著爹爹的得意玩具感受了一小会,司马看著面前的墙壁从少女贴纸须臾间变成乞力马扎罗山背景,感受着本不存在的东非烈风拍打着脸颊,苦笑着关上了头盔侧的电源。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噢。”

司马倒是做了个好人,不忘给这东西插上充电器再扔回衣篓里去。

自从自己把房子租出去之后,鳄鱼住着的储藏室除了被他从第一天扔出去一大堆杂物箱子堆在阳台上之外,那房门就再也没有主动被其他人开启过。司马坐在沙发的一角,看著储物间的门永远都是锁着的,暗暗讚叹着这些外国人对于私密精神是有多么的追求。

“他怎么不上厕所的时候也锁门。”

一想到这人还时不时有着跑到自己臥室来借东西外加翻书的习惯,司马愈发的觉得这些东西真是虚偽的要死。

不过一想到自从鳄鱼被拉来之后,吃了三天楼下盒饭就被拖到仁济医院去打了一个星期吊瓶,后来愤而自带厨具天天买菜自己做饭,这不期而至的厨艺大师确实让司马没有想到。

打开冰箱冷藏室,够满满一桌子的各式菜色已经叠起来了。

“这鳄鱼这么能做菜,手艺还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

司马本以为爹爹那手艺也算公道了,没想到鳄鱼这人手艺简直就是饭店水准,从红白案到摆盘,简直堪比职业厨师。

“他确实能给人带来不少惊喜。”

微波炉“叮”的一声后,司马將满满一盘子昨天剩下的蹄花闷藕倒进了饭碗里,即使是热过的菜,香气也足够瀰散整个客厅了。

打开电视看著午间新闻,司马慵懒的靠着沙发咀嚼着自己的午饭。无聊的人,总有无聊的过法。

將又一块切净改刀的蹄花塞进嘴里,司马凝视着新闻上融资公司破产逃离的新闻,忽的记起来今天好像有一件事情没做。

“这个月的煤气费怎么到现在都没给我?”

一想到自己的钱现在全进了股票市场,重仓的一只鞍山重工现在又停牌着钱根本取不出来,司马隨手关上电视,看著沙发尽头那台从来没用过的內线电话座机。

“爹爹还问我为啥这年代还会有电话座机。”

司马挪过屁股,靠着桌柜一角,顺手將柜子下的煤气公司信封拿了出来。

“因为总有人喜欢怀旧的。”

手上还捏着饭碗,司马显然不愿意放弃这燜煮入味的藕块,用手肘把免提键按开,司马匀出一只手指,噼里啪啦的將信封背面的“煤气公司电话”打了上去。

“嘟——”

又塞了一块藕进嘴里,司马顺手拿出手机,看了会今天大盘走势。

“嘟——”

外门的烈风將晒在晾衣架上的衣服整个吹倒在地,司马叹了口气,自觉背运,赶紧放下饭碗走过去继续做家政服务。

“嘟——”

麻利的將晾衣架程回头顶,晒衣桿上下翻飞,几件睡在地上的衣服转瞬间只在阳台的地上留下了淡淡的水渍。

“嘟——”

司马擦了把汗,闻着手上这一手香精洗涤剂的味,转身走回了厕所,摔上大门,顺带锁上了厕所门。

“嘟——”

“嘟——”

“嘟——”

生锈的厕所门掰了好久才掰开,司马咒骂著又莫名其妙坑到自己的鳄鱼,一脸慍怒的走回自己的沙发,在一瞬间又喜欢上他做的藕块了。

“嘟——”

拿着瓷碗的手在空中悬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嘟——”

司马的眼睛,疑惑的盯向了那座机电话。

“嘟——”

凝视着那电话毫不停歇的慢慢发出接通待起的声音,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嘟——”

那瓷碗在双手如触电一般的颤抖中,滑出手心,掉落在地面。

“嘟——”

就在藕块与芡汁在空中与瓷碗碎片一同飞舞的一刻,司马的身躯也同在空中,双手扑向了电话綫。

“老子中计了!”

一脸惊惧的司马,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將整个电话綫连带著墙皮全部扯断,飞腾而起的墙灰洒在了地面上,为地板勾上的芡撒上了一层白霜。


原来我离我的过去,一点都不远。

“妈的他把电话綫断了,你们定位好了没有?”

“在汉口旧城区!同济大学对面!!博仁巷!同仁小区!二栋!!三楼!!”

“藏这么近的地方?C方的人以为我们是弱智吗?”

“最近的人还要多久过来!!江南的能不能增人?”

“联繫好当地警察没有?警备区呢?都给我把碍事的拖住!”

“蹲这个电话蹲了快一个月了,这狗日的终于上钩了!”

真近,就隔了几条街而已。



注释:

纳土纳群岛——纳土纳群岛(Natuna)又称安波那群岛。现在较多使用的是纳土纳这个称呼,因为安波纳与另外两岛重名。一是印尼马鲁古群岛的安汶岛,西人多译为安波那岛;一是中国南海的安波暗礁,中国古代渔民称为锅盖屿,1935年中国政府定名为安波那暗礁,1947年后定名安波沙洲,现属于印尼管辖。

HALO——high attitude low open,高跳低开,伞兵隱蔽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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