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晚餐去吃点什么,蒸发了很久的王哥就发来视频,约我去喝一杯,看他依然春光满面,我便爽快地答应了。
王哥名叫王子奇,已过不惑之年,但很帅,看起来很潇洒,长得跟《戏说乾隆》的皇上扮演者郑少秋颇像。人总是要处些朋友的,我与他也算是忘年交。相识四五年,除过生意上偶有交往外,其它约会便是K歌、吃饭、喝酒、谈女人。
王哥身边的的女人很多,有白云、黑妹、有红芳,还有绿草...但最铁的一个叫美珍。她三十二三的样子,身材苗条,很爱热闹。小时上艺校,会唱戏,后来改行做生意了。
她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嗲声嗲气,与她才见第二次,她就熟得比一家人还热情:”哟,亲弟呀,你可想死姐了,还常跟你王哥念叨,说你这弟呀光顾升官发财也不多与我们亲热亲热。” 说着还拍拍我肩膀,再送上一个滚烫的眼神。我只觉浑身不自在,深怕那鲜红的指甲真滴出几滴血来弄脏了我干净的白体裇。
美珍做过美容,开过宾馆,还搞过中介,是个久历江湖的女人。但不论姿色还是气质跟贤淑而美丽的王太太比也还是差了一大截。
事业有成又帅气成熟的王哥却偏偏泡上她了,两人常出双入对于各种场所,看似颇甜蜜恩爱的样子,令我始终纳闷:这王哥究竟看上她啥了,竟一点不顾亲朋背地指指点点,还把太太弄成怨妇。
直到前年王哥发生了一件棘手事,我才看出点门道。
王哥因为建别墅与邻居发生争执,相持不下走上法庭,依然久久无果,工程便无法再进行。后经人私下调解才开工,没多久又被对方叫了一群人闹事,眼看双方还要动起手来。
王哥势力单薄哪敌得住对方人多势众,正紧要关头,美珍带着一群警察把那伙人带走了。听说原因是邻居有吸毒贩毒嫌疑。
第二天邻居托人求爷爷告奶奶又是出钱又是赔情道谦才和解了那事,王哥的房子才得以峻工。至于对方有没参与毒品,不得而知。
后来美珍说起这事便眉飞色舞,气焰炙人:“哼!竟敢欺负到你王哥头上,他也不问问姑奶奶答不答应!”
我问:那人真吸毒?美珍说,兄弟,你憨呀,现在干啥不是靠关糸?你也忒实在了些,跟你王哥一个样。说完又用那血红指甲的手推了下我的肩膀,还白了我一眼,我只觉打了个冷颤,连心里也觉得被灌入一股寒气。
看来这啥事都有套路!我还真是稚嫩,深感这女人不是个简单角色!
这王哥搞运输与美珍除各自的生意外断断续续也做过煤炭销售及一些短平快的合作生意,几年下来两人也赚不少钱。见他们在一起总是热热闹闹,双栖双飞偶尔打情骂俏也秀极恩爱,不知内情者真会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时间久了甚至连我也觉得他们走在一起虽有违道德,但时下这社会习俗:桃色事件已不算新闻,反而勾搭不上个女人的男人会被别人瞧成另类!王哥与美珍就曾拿我开涮,跟我开了一个莫大地玩笑!。
那次吃饭,美珍带个俊俏的小姐妹,据说是以前给她美容店打过工。一坐下来,王哥正点菜美珍就发话了:“弟弟呀,今天虽然是姐请客,但单可得兄弟你买!”我说:“行呀,这姐就甭客气,随意点,只要大家开开心心,吃好喝好,今天小弟...”美珍站起来打断我的话,冲我故作深秘又生气的样子,说:“话可不是这样噢,今天这饭有特殊意义”接下来,她把那个二十三四的女孩拽到我跟前,说,“弟呀,是我这一凡妹妹看上你这年轻有为的经理啦,我就给你们牵个线认识下,以后就看她的造化啦”。。
这事把我窘坏了,只怪地下没个缝不能钻进去。费了多大劲解释,又花了800元请他们K 歌给一凡赔罪才应付过去。第二天王哥还特意找我聊,说美珍姐也是好意,那女孩吧刚从陕西过来,还没找下工作,二来我与妻子又长分两地,这正当年呢哪耐得住寂寞。我一再解释说,我们夫妻感情很好,实在不能对不起爱人云云才算搪塞过去。
经历这次让我伤怀了很久。虽说与王哥吃吃喝喝,他是无话不谈,甚至连玩过多少个女人都给我说起,每当那刻我也感觉或许是自已太死板的缘故吧。
明明好多个寂寥的夜晚也在脑子里过电影般想漂亮的女人,想那事,然后自慰,下来就是内心强烈地自责,继而就想起因读研最终分手的初恋情人杨丽。结婚两年了竟始终放不下这个女人。她美丽的脸庞总萦上脑际,怎么也挥之不去!
尽管在一座城市,我们却没联系,觉得彼此都结了婚,她又在政府部门上班,听说混得不错,已是市委秘书里最强的笔杆子了,而自已不过一民营公司的部门经理,再交往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对她默默的思念总挥之不去!
兴许是与王哥热闹一下,能调节郁郁寡欢的情绪,抑或跟他们多混混可以增长社会经验,又或许是潜意里的一种羡慕,总之是复杂得连自已也分不清辩不明的情感!
与王哥约的是“一品香大酒店”,我走进“富贵苑”时,菜已上好,我眼晴一扫竟有六样,其中有我爱吃的家常豆腐与回锅肉。酒则是三十年的老白汾。
王哥给我斟了酒,说:“兄弟,来,咱哥俩这一别半年,难得相逢,好好喝,不醉不归!完了,我打电话叫司机开车送咱们!” 喝了一杯后我才发现缺个人,便问美珍姐咋没来。
王哥把酒杯“嗵”地一声重重地掷在桌上,气呼呼地说:“ 别提那婊子了!贱人!真是个贱人!”
我终于才知道他俩已分手三个月了。是美珍姐又好上了个人去南方发展了。雅座里的气氛一下变得不再雅致不再温馨。该怎么安慰王哥呢?毕竟他们已相处几年了,这一下子人就飞了,任谁都难以接受啊!
我迟疑着措辞,心旌黯然。王哥递过一支中华烟,说:“来,抽烟,不提那戏子了。” 我接过烟,王哥也含了支叼在嘴上,脸上便恢复了平静,烟点上时,已又露出了笑容,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气。我十分诧异,心想王哥不会是气病了吧?
也许是王哥见我一直很沉重的样子,就开口了,说:“没事,那婊子占着茅坑的话...”我差点“嘿”地笑出来,王哥也觉自已失言,打了个不恰的比喻,就顿了下才说,“你王哥啥时缺过女人呀?去一个穿绿的,就有两个穿红的侯着,倒是那婊子耽误哥勾挂个更年轻有为的女人啦”
这时王哥的电话响了,王哥说:“真巧,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然后才接电话。完了就说他的情人一会就到。
也许是酒的缘故,我竟然说,“也好,加个红妆总比两个大男人喝酒有气氛,这世界呀,没有女人就没生机!”
王哥爽朗地大笑,跟我碰了下杯,就说:“兄弟你算开窍了”,然后“吱”的一声把酒饮尽,神秘地告诉我:“在高层哥已搭上条美人线,马上就会承揽个政府的工程发笔财了,得空给兄弟你也弄个女人玩,哥就为这一句,‘没有女人就没有商机’ ” 我说的是“生机”,而王哥说来却成“商机”了,这大概就是王哥之所以比我成功的原因吧!人家连喝酒都能想起生意,可见多用心!
七八杯下去,有人敲门,王哥迎了上去,进来的女子被抱个正着。那女子使劲推王哥,口里不断说,”你朋友在呢” 王哥还是执意在她脸上足足亲了八下才松开手。虽有点酒意我却感到这声音相当熟悉,当看清楚她的脸时,我整个人就傻了——
天哪,进来的竟然是我的初恋情人杨丽!而几乎同时杨丽也认出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