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手上的汽水铝罐，我和他靠在护栏上，望着眼前绚丽的城市夜景。
.
“再来一罐。” 用不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一罐汽水喝完的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
“我遇过不少人，把汽水当成酒这样狂灌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失笑，把放在我右手边的一罐未开封汽水递给了他。
.
“这汽水太甜了。”打开汽水，大口大口地喝完后，他捏扁已经空掉的汽水罐，皱着眉头说道。
.
“……你现在才意识到也太迟了吧？”看着两罐被他捏扁的铝罐，我有点无言，“有心事？”到底是有多大的事情烦扰着他，才会在狂喝了两罐汽水后才说出汽水很甜这句话？
.
“夜景很美。”没有回答我的疑问，他定定地望着远方的夜景，左手托起了下巴，“你知道为什么夜景很美吗？”
.
“什么？”我不太明白他的问题。夜景很美，也有原因吗？
.
“夜景很美，因为城市的灯亮着。”他顿了顿，“每一盏灯，每一双望着夜景的眼睛，每一个还醒着的人，都有故事。”
.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
“很多人喜欢看夜景，不止是因为它漂亮，也是因为城市里，有别人的故事。”他指着对面的风景，“夜晚真的很容易让每个醒着的人想很多的事，好的，不好的；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它就照单全收。”
.
他继续说：“一天下来，只有在这个时候，你的脑袋，你的思路，你的心，都彻底地属于你。只有你自己。这个时候，孤独感就都涌上来了。”
.
他说的这一句话有点复杂，但是我好像听明白了。
.
“说白一点，人一到了晚上，是孤独的。”他苦笑，伸了伸懒腰，“孤独感是很可怕的。心和脑袋只属于自己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因为所有的情绪只能属于你，和夜晚。但夜晚不会回应你，所以你是孤独的。我们都是孤独的。”
.
“所以夜景很美。”我笑了，“因为只有望出去的那一刻，我们才不孤独。”搞了半天，人果然还是一样的。每个人，都一样。
.
“嗯，所以夜景很美。”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些高兴，在这一个夜晚，有人终于明白他眼中的夜景。
.
然后，我们再也没有对话，只是望着还亮着的城市，看着别人的故事。
.
夜景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