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野息赶到 附近送回

家猫不知道怎么地,赶到了馨儿身边。
 这只猫从来都有灵性,馨儿经常几天不喂它东西吃,它依然活得好好的,原模原样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当然了,孩子都知道的常识,猫吃老鼠,居民楼里到处都有老鼠,家猫不缺吃的。但这只是生活的问题,家猫是一只有灵性的猫,经常在城市里到处逛,而且不以人的方式进行活动,经常在楼顶上或者房屋与房屋之间来回穿梭着,香功夫电影里的镜头一般,只是没有旁人观看,只是静悄悄的在人类的世界活动。而馨儿一旦出了麻烦,无论馨儿在什么地方,无论这座城市里的大街小巷还是人少的角落地带,只要馨儿出了任何状况,只要馨儿遇到了麻烦,家猫就会及时出现,转瞬之间的事情。
 馨儿晕倒在了地上,尚且还有一点意识,眼睛微微眯着,不像是有艺术细胞的人卖弄表情的样子,而是努力睁开却睁不开的样子,眼前的一切,视线中的一切,应该都是模糊的,不清晰的。而呼吸尚有,只是很凌乱,从鼻孔的大小可以看出来,鼻孔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仿佛不断鼓胀又在放气的气球,这是人的本能动作,因为肺里的空气不足,全身的氧气需求量太高,而一般的呼吸状态不能满足,所以鼻孔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帮助进气。而呼吸很浅,仿佛小女生放屁一般,一点点声音,而她的鼻息里只有一点空气,进气进不了,出气不好出。
 家猫赶到了她的旁边,就在馨儿的旁边,家猫舔着馨儿的手背,反反复复,仿佛狗狗一般,因为只有狗才会有拿舌头舔东西的动作,而家猫是一只猫,却做出了狗一样的动作。馨儿的手背动了动,手指微微往手心弯曲,可依然无力的状态,根本弯不过去,只是不断弯着,一下又一下,可就是无法完全弯曲过去,手指都碰不到手掌心的肉,只是抽搐一般来回弯着。
 地上的馨儿张了张嘴巴,努力把嘴型做到最夸张,努力让整个口腔都暴露出来,可依然只隙开了一条缝,上下牙齿之间都放不进一根手指头去。里面的舌头努力动着,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家猫见这招不管用,于是几步跳到馨儿的脸蛋旁边,舔着她的脸蛋,动作比刚才夸张了很多,顺着脸蛋从下往上舔着,从下巴附近顺着舔到了太阳穴附近,那舌头仿佛一把刷油漆的刷子一般,口水就是家猫的颜料,而馨儿的脸蛋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馨儿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脑袋摇晃起来,从左往右,从右往左,仿佛枕着不舒服的东西,努力想变换一下睡姿,但无力去变换的样子,只是甩着脑袋,慢慢的,有气无力的。
 依然,馨儿的眼睛睁不开,只是留了一条缝,但她不愿意闭上,眼睛眯着,极其难受的样子。
 “喵——!”
 家猫惨叫一声,迅速离开了,窜进了旁边的居民楼。
 馨儿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家猫离开的方向,还有那一只跟随它而去的尾巴,沿着一根下水管道腾腾几下往上窜,到了三楼多,还没有到四楼,从旁边的一间窗户钻进去了。
 然后,馨儿无力了,眼皮越来越重,控制不住似的,眼皮慢慢往下耷,眼前光明的世界越来越狭窄,从一片区域变成了一条缝,然后更窄,更窄,窄得只剩下光线,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没有清晰的物形存在。
 终于,失去了意识,一切瞬间消失,耳边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任何图像在脑海里面,全世界一片黑暗。然后,一瞬间,黑暗也消失了,什么也没有。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馨儿听到一个声音,别人的声音,很熟悉。
 “醒醒,醒醒。”有个人捏着馨儿的脸蛋,仿佛揉汤圆一般揉着,馨儿感觉那手是温暖的,甚至有点烫,而揉的范围有点大,从眼角揉到了嘴角附近,而且不按顺序来,既不从上往下,也不从左往右,也不是顺时针或者逆时针画圆,胡乱揉着,馨儿的脸蛋都疼了。
 慢慢睁开眼睛,馨儿感到眼前一片光明,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周围的光线晃人眼睛晃得厉害。大概过了两三秒钟,周围的图像才渐渐清晰起来,馨儿才看清楚了周围。附近是居民楼,没有来过这里,很陌生的样子,然后有些行道树。
 怎么到这里的?
 馨儿头不自觉地往旁边一看,发现野息也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野息?”馨儿刚刚一问,发觉自己上嘴唇凉凉的,伸手去摸,什么东西也没有,只觉得凉凉的,还有些水,没有其他东西。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到这里的?”说着野息去扶地上的馨儿,馨儿慌慌张张起来,仿佛起床时候一般,忽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整个身子一颤,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站直了,而野息还蹲在地上,馨儿问,“我怎么会蹲在地上的?”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呢,你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野息说,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般高,体型也是相似的,瘦瘦的,仿佛只有骨头没有肉的样子。
 “是呀,”馨儿胡乱扭着头,看着周围,眼神瞬间变来变去,但脸上的肌肉没有明显的变化,终于说:“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来的。你在这里,不可能到这个地方的,可你偏偏就到了这个地方,我真是搞不明白,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实在搞不明白。”野息说,轻轻摸摸馨儿的额头,说:“不烫,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我到底怎么了?”馨儿说着左转右转,还看了一眼地上,终于开口说:“我刚才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地上,刚才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居然躺在地上,我还以为是在自家里的床上,可是看到周围一片光亮,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躺在地上。”
 “你被抢劫犯偷袭了,你的包包还有现金都给抢走了。”野息捂着嘴偷笑,并且看着馨儿一身的打扮,却看眼神里越是有欣赏的目光。
 “瞎说!”馨儿着急地摸着自己,衣服裤子可能有财物的地方,恍然惊醒过来,瞪着野息,声音很大,说:“野息,你敢耍我!”
 “我今天出门可是什么也没有带。”馨儿继续说,说完觉得不对劲,好像忘掉了什么事儿,拍拍脑门,说:“我今天出门就带了两杯咖啡的钱,而且已经花出去了,请……别人喝咖啡去了。”
 “谁呀,艳福不浅呐,有馨儿主动请客喝咖啡。”野息说,乐坏了,说:“看不出来呀,馨儿,你才来酒吧没有一个月,就已经有意中人了,那两个门童我了解,来了一年多了,有一个,爱说话的那个,已经到酒吧工作两年多了,还没有意中人,别说意中人了,连女朋友都没有。要什么没什么,不要什么他俩有什么。”
 “不是,一个老熟人,以前认识的,关系很好。”馨儿说,话到这里,有点吞吞吐吐了,而野息看着她的嘴唇,正在抖动的嘴唇,于是她说:“你别想多了。”
 “好吧,你私人的事情,你的小秘密,我就不瞎打听了,不过早晚有知道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消息灵通着呢。”野息说,看了周围一眼,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感觉怪怪的,吃了某种食品似的。”
 “我到底怎么了,刚才好像是晕过去了,我好像……是,晕过去了。”馨儿说,想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和陆怒一起喝咖啡的事情,然后就离开咖啡屋一个人走,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这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你刚才,应该是中暑了。”野息说,抿抿嘴唇,说:“我估计是中暑了,我也不太懂医,看你的症状吧,应该是中暑了,所以就近买了一瓶冰冻的矿泉水给你灌下去,你还不喝,嘴唇上面到处都是,凉凉的。后来,你就醒了。”
 “你怎么不说捏我脸蛋的事情,你当用刀划猪肉呢,往死里拽。”馨儿说,揉揉自己的脸蛋,这会儿还感觉到疼,说:“你是想打醒我吧,用这种方式。”
 “你不是醒了吗,你还得感谢我,虽然方式残忍了一点,我对你还是蛮有爱心的,救死扶伤为己任,所以才对你下这样重的狠手。”野息说,御姐说话的口气,又说:“你知足吧,我救了你。”
 “我到底怎么晕过去的?”馨儿说,无意中摸摸自己上嘴唇的上面,说:“这里还是凉凉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就是中暑啦,走在路中央,中暑了,然后晕了,然后我找到了你。”野息说:“看着就可怜得很,身子薄弱得很,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馨儿问,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馨儿怎么走到这里的,或许她一辈子都弄不明白,但现在要弄明白的是,野息是怎么找到她的。
 地上的家猫摇了摇尾巴。
 “是它?”馨儿指着地上的家猫,说。
 家猫又摇了摇尾巴,只是没有喵一声,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当然了猫本来就没有表情,除了捕鼠的时候,毕竟不是人,不会笑,不会怒。
 “就是它呀。”野息说:“我在家里看电视,这只猫一进来就挠我,几次差点把我的脸给挠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我不躲,绝对被挠到,我一躲就挠不到。”
 “后来你就来找我了??”馨儿问,感到莫名其妙,家猫是怎么跑到野息家里去的。
 “我神经病呀,这么就找到了你?你的猫又不会说话。”野息深吸一口气,说:“我开先以为隔壁家的猫,可整栋楼都不养猫,又是哪里的猫?或许是别人的野猫,被丢弃了,所以才到我家里来了,或许和我有缘吧。只是看着那只猫,我才忽然想起这是你的猫,你的猫怎么到我家里来的,刹那间,我这么一想,才知道你在附近,而且出事情了。”
 “然后你就找到我了??”馨儿说,乐坏了,不愧是自己的猫。
 “我飞呀,馨儿!”野息说,气不打一处来,说:“我把门开了,然后家猫跑出了,我就跟着家猫走,一路跟随,到了这里,看到了你,已经晕倒,估计中暑,所以我去买了一瓶冰冻饮料,给你灌下去。”
 “后来呢……”
 “后来你就醒了。”野息说:“真是的,一瓶冰冻矿泉水居然成了灵丹妙药,我还在想要不要去买藿香正气水呢,先用矿泉水试试,管用了,就不用买藿香正气水了。”
 “抠门!”馨儿说:“救我一瓶藿香正气水都舍不得。”
 “是一盒,好不好,药房都是一盒一盒卖的,买一瓶,没得卖的。”野息说:“一点常识都没有,还不如我呢。”
 “好吧,好吧,既然你救了我,我就去你家里玩玩吧。”馨儿说:“你家里有其他人没有,就去你家玩玩。”
 “没有,现在连只猫都没有。”野息说,从裤包里掏出一串东西,递到馨儿手上,说:“你的猫带路吧,去我家。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一起看鬼片,我知道你喜欢薯片。”
 “最好是鬼片,别是恐怖片,恐怖片最无聊了,傻子看傻子演戏的样子。”馨儿嘟嘟嘴,接过她手里的钥匙,说:“买一瓶天府可乐,冰的。”
 “知道,你晕了,需要喝中药。”
 说着野息已经走远了。
 附近还有几个路人,馨儿跟随家猫的脚步,朝一个陌生的地方走,家猫清楚位置,虽然她不清楚,只是不担心走丢,毕竟是自己的猫。
 姗姗来迟的救济,好歹活过来了没有断气,虽然野息的方式欠考虑,将毕竟救了别人一条命,馨儿自然得表示表示。送礼物不合适,而原地聊天感觉两人脑子有毛病,不如去她家玩一下午,所以说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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