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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10分钟,打开今天的知识盲盒,邂逅一本好书,这是三七读书会为您拆读的第661本书,《偷书贼》。
0,关于作者,关于本书
本书作者马克斯·苏萨克,是当代澳大利亚小说界获奖最多、著作最丰、读者群最广的一位作家。
《偷书贼》出版于2005年。两年后,苏萨克凭借此书获得美国图书馆协会颁发的普利策奖。《偷书贼》位居《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长达10年之久,被译为40余种语言。2013年《偷书贼》被好莱坞改编成同名电影,入围奥斯卡金像奖、金球奖。
小说中的女主莉泽尔,不幸生活在战争年代里。但同时,她也是幸运的,她饥渴的灵魂,因为有书陪伴而丰盈起来。偷书,是莉泽尔的“光辉”事业。在她拥有的14本书中,有6本是偷来的。这些书,滋养了她的灵魂,也拯救了她的性命。
1,阅读,为她不幸的人生打开一个新世界
故事从1939年的一个冬日开始,这时,女主莉泽尔还只是个9岁的小女孩。她的父亲因为被怀疑为共产党人的身份,而被纳粹带走;为了保护她和年幼的弟弟不受共产党员家庭连累,妈妈被迫将姐弟俩送去慕尼黑远郊的一处寄养家庭。在去往养父母家的火车上,莉泽尔眼睁睁地看着生病的弟弟在妈妈怀里死去,她又惊恐又无助,却什么也做不了。
大雪阻断了交通,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莉泽尔和妈妈匆匆走出车厢,在铁道边草草埋葬了弟弟。寒碜冷清的葬礼之后,在茫茫雪地里,莉泽尔意外捡到了埋葬弟弟的掘墓工人落下的一本书《掘墓人手册》。
她迅速藏起这本书,想通过留住这本书,留住对弟弟,对家人的记忆和怀念。到寄养家庭后,她不但失去了弟弟,也和妈妈告别,且余生再也没有见过妈妈。她将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养父母家坐落在莫尔辛小镇,一条叫做天堂街的贫民区里。养父汉斯温和善良,是一位爱拉手风琴的粉刷匠。养母罗莎脾气暴躁,生活的重压让她养成整天骂骂咧咧的粗俗模样。他们收养孩子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得到政府的一点补助。
刚到天堂街的几年里,弟弟苍白的脸一次次在小莉泽尔的梦中重现,反复折磨着女孩。但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汉斯爸爸都会及时来到床头,温柔地安慰和陪伴着她。一次在为尿床的莉泽尔更换床单的时候,汉斯发现了藏在被褥下的《掘墓人手册》。在莉泽尔的请求下,养父一次次为她朗读这本书。阅读书籍带来的体验,使那些个难眠的夜晚变得没那么漫长了。
善良的汉斯看到莉泽尔如此喜爱阅读,就把地下室的墙壁粉刷一新,开始教她识字。在汉斯的耐心教导下,莉泽尔慢慢学会了阅读,并被文字的力量深深吸引。渐渐地,莉泽尔发现了一个比食物更难抗拒的东西:书。
其实,《掘墓人手册》里没有什么吸引人的故事,也没有优美的词句和景象。但是,因为文字和文字的意义,为莉泽尔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爸爸坚持每天熬夜陪着莉泽尔阅读,教莉泽尔识字。学会了阅读的莉泽尔,也学会了用文字来观察和思考,文字使她的认识和思想越来越丰富,使她的精神越来越丰盈和高贵。
2,宽容,是生活中一缕拂面的春风
40年代初期,整个德国都陷入对元首希特勒的狂热崇拜中。1940年4月,为庆祝希特勒生日,小镇居民在广场堆集并焚烧了一大批犹大人书籍。视书如命的莉泽尔,偷偷从火堆中偷出一本被烧掉一角的书。这就是她的第二本书《耸肩》。她不顾危险,把还在冒烟的书揣进怀里的一幕,被正巧路过的镇长夫人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有去告发这个鲁莽的女孩。
不久,在养母罗莎打发莉泽尔帮她去雇主家送浆洗好的衣物时,镇长夫人认出这个爱书的女孩,并邀请她进入自家书房看书。面对满屋令人敬畏的书,莉泽尔被深深震撼的一幕让人久久回味:
“这间屋子不断缩小,小到偷书贼能够摸得到离她几步之遥的书架。她用手背触碰着第一个书架,聆听着指甲划过每本书的书脊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一件乐器在演奏,或是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她的两只手都派上了用场,不停地抚摸着书架,一个接着一个。她笑起来,笑声远远地传了出去。最后,她停下来,站在屋子中央,一会儿看看书架,一会儿又瞧瞧自己的手指。”
在这间书房里,莉泽尔度过了一段又一段美好的读书时光。她利用送洗衣物的机会(养母为镇上居民洗衣服),一次次沉浸在书的海洋里。当她用手轻拂着书脊上印着的银色或金色的字体,当她贪婪地闻着纸张的油墨味儿,她似乎能品尝到那些堆砌在四周的文字散发出来的迷人味道。
即便把雇主的衣服浆洗得再好,因为战争对经济的影响,罗莎妈妈还是一点点失去了她赖以补贴家用的这项业务。这个变故令莉泽尔恼怒万分,不能送洗衣物,除了家里的经济更拮据,她也没有理由再去镇长夫人的书房自由阅读了。
但对书籍的渴望,令莉泽尓欲罢不能。她于是铤而走险,开始从镇长家经常开着的窗户跳进书房。第一次,她在镇长夫人家的书架上偷到了一本《吹口哨的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偷来的每一本书。
有一天,莉泽尔在偷来的书中,发现镇长夫人写给她的一封信。信上说,她早已发现莉泽尔留在地板上的脚印。她希望有一天,莉泽尔能敲敲门,以一种更文明的方式进入书房读书。
镇长夫人,虽然很少和住在天堂街的穷人阶层打交道,但对书的钟爱,把她和贫民莉泽尔紧紧联结起来。她把自己的书房提供给莉泽尔,并且为她留了一扇可以随时进入书房的窗户。后来,镇长夫人还送给莉泽尔一个笔记本,鼓励她自己写书。莉泽尔在这个本子上开始写下自己的经历《偷书贼》。
莉泽尔后来得知,镇长夫人也是不幸的。她唯一的儿子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被挂在铁丝网上,活活冻死了。她一直走不出儿子惨死的阴影。
张爱玲曾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
有些人,看上去不动声色,内心却饱受命运摧残。在苦难的泥泞里挣扎久了,人就会明白:痛苦才是生活的常态。但很多人依然选择,用宽容和爱温暖着别人。
3,越是苦难的日子,越要好好活着
战争的机器,让身处其中的小镇居民的生活愈发艰难,纳粹对民众的精神控制,更是让大家神经紧绷。就是在这样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的一天,莉泽尔听到养父母压低嗓门,讨论如何藏匿汉斯爸爸在一战时结下友谊的一位战友的儿子。
他叫马克斯,是一个犹太青年,刚刚从对犹太人迫害越来越严酷的斯图加特逃了出来。他在火车上假装阅读元首的书《我的奋斗》,混过各种盘查,一路心惊胆颤地来到莫尔辛小镇。
已经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汉斯一家,毫不犹豫地收留了他。马克斯先是被藏在阁楼里原来预备给莉泽尔弟弟准备的床上,后来又被转移到地下室居住。地下室里阴冷潮湿,整天见不到一点阳光。马克斯晚上睡觉也不敢脱衣脱鞋,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随时准备在危险降临时的再次逃亡。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马克斯面对似乎没有尽头的躲藏岁月,精神几近崩溃。这时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莉泽尔每天晚上带来的美好时光。马克斯也是一位热爱文学的人,对阅读的共同爱好,对噩梦的互相分享,让两人迅速结下深厚的友谊。除了一起读书,小女孩每天把地面上的情况一一描述给马克斯。她告诉他今天的天空飘着大块蓝色的云朵,微风怎么吹过树梢,她还会不时从垃圾堆里翻出旧报纸,带给马克斯做填字游戏打发时间。
马克斯则教她阅读和写作,他还为莉泽尔亲手绘制了两本书,把她和她朋友的故事都写在了书中。他用充满爱和良知的文字,教会莉泽尔对抗希特勒充满民族仇恨和傲慢自负的煽动性文字,引导她在扭曲的世界中,保持独立清醒的思考能力。
1941年的严冬里,长期被困恶劣环境中,又营养不良的马克斯病倒了。莉泽尓守着病床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奄奄一息的好朋友。她还四处搜集小玩意儿,当做礼物送给马克斯。礼物有被压扁了的足球,一根羽毛、旧报纸、色彩艳丽的糖果纸等等;她又去镇长夫人家偷了本书,每天给马克斯读上两段。几周后,马克斯终于摆脱了死神的纠缠,苏醒过来。
圣诞节那天,当雪花大片飘落,小女孩和汉斯爸爸,拎了几桶雪到地下室,为马克斯堆了一个雪人。那种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困居生活,因为一个圣诞雪人,变得明媚起来。马克斯开始感到,活着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毕竟,活着就有希望。
有人说,即使不幸中,也会藏着一点点幸运。这句话说得没错,所以在不幸来临时,不要绝望,咬牙坚持住,也许命运的转机就在不远处。
4,善良,是照亮黑暗中前路的明灯
莉泽尔的养母罗莎,是个性格怪异的女人。她喜欢把对家人的爱,隐藏在永不停歇的咒骂声后,打人的木勺好像随时会落下来。但生活里,她却把莉泽尔照顾的很好,自己受苦也想法让小姑娘吃得饱、穿得暖,允许她读书,纵容她和其他孩子逗留在街上闲逛、一起踢足球。她倾注母亲的爱心,呵护着莉泽尔成长,给予这个小女孩家的温暖和生活的希望。渐渐地,莉泽尔也喜欢上了这个满脸凶巴巴的罗莎妈妈。
在全德国的反犹太人狂潮中,收留一个犹太人,意味着灭顶之灾随时会降临。罗莎,靠帮富人洗衣艰难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面对马克斯这个不速之客,她坚定地和丈夫汉斯站在一起,机智地化解掉纳粹党的多次搜查,在地下室里为马克斯营造了一个安全藏身之所。
当马克斯生命垂危的时候,罗莎四处找寻食物,为他补充营养,撬开他的嘴,给他一点点喂下豌豆汤。她用自己粗暴的方式,表达对马克斯的关爱。当马克斯在昏迷了多日终于醒转过来后,罗莎衣冠不整地跑去学校,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喜讯告诉莉泽尔。因为莉泽尔曾叮嘱罗莎妈妈,马克斯醒过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莉泽尔的养父汉斯,一直没有加入纳粹组织,因为他曾经替犹太人粉刷过房子,他越来越难找到工作,甚至被邻居们嘲笑为懦夫。罗莎天天责骂丈夫,怪他抽烟、不务正业,却又同时给予丈夫自由的空间,放任他拉手风琴,陪莉泽尔读书。
1942的夏天,战火彻底打乱了小镇居民的生活节奏。空袭不断,防空洞里嘈杂不堪,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人们心头。莉泽尓松开罗莎妈妈紧握着的手,拿出口袋里的书,开始为大家朗读故事。地下室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女孩的读书声吸引,忘记了恐惧和烦燥。当解除空袭的警报拉响后,人们还保持安静,听莉泽尔读完了《吹口哨的人》的第一章,才慢慢散开。
文字的力量带来更大的奇迹,那个总是向汉斯家门上吐口水的邻居太太,为了能请莉泽尔为她接着读《吹口哨的人》,主动带着咖啡上门,与多年的“死敌”罗莎妈妈握手言和。看着自己抚养照顾的女孩能帮助到别人,罗莎妈妈又开心又欣慰。
10月间,一群正被送往集中营的犹太人,在天堂街游街示众。汉斯递给队伍中饿得迈不开步子的犹太人一片面包,却被纳粹士兵鞭打惩罚。很快,更大的打击来了,因为同情犹太人的“错误”态度,年迈的汉斯被要求限期前往战场。马克斯担心连累汉斯一家人,连夜逃出汉斯家。
汉斯爸爸离家时,叮嘱13岁的莉泽尔,照顾好妈妈,在空袭来临时,继续为人们读书。在汉斯离开后,罗莎每晚都抱着丈夫心爱的手风琴入睡,在暗夜里排遣自己的思念和担忧。
即使战争造成的贫困,使人们变得冷漠,但黑暗中仍有善良的人性之光在闪烁。善良,无关阶层,无关学识。
5,友谊,是陪伴成长最好的营养
除了家人和马克斯,莉泽尔在天堂街还有个铁杆粉丝加好友鲁迪。鲁迪顶着一头金色卷发,目光清澈,心地善良。他崇拜奥运金牌得主欧文,于是用炭把自己全身涂成黑色,在体育场跑百米冲刺。他有五个兄弟姐妹,经常处于缺衣少食的窘境,却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莉泽尔来到养父母家的第一天,这个热心的小男孩就主动上门,自告奋勇地陪她去学校。以前从未上过学的莉泽尔,被老师点名上台书写自己的名字,她只能笨拙地划出几个X号,于是遭受到同学的嘲笑与排挤。但并不是所有的小伙伴都讨厌她,鲁迪就对她情有独钟。
两人结伴上学,一起在街上踢球。他们曾在饥饿难忍的时候一起偷苹果偷土豆充饥。他们还曾用捡到的一分钱,买来一颗糖果,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甜蜜的感觉。为了保护好朋友,他在坏男孩挑衅时,机智地把一本可能给莉泽尔带来麻烦的书扔进河里。等找事的坏男孩走后,又毫不犹豫的跳进冰冷刺骨的水中,帮莉泽尔捞起沉入水底的书。鲁迪用一个小男孩表达爱意的方式,形影不离地保护着她。
莉泽尔喜欢和鲁迪一起玩闹,一起偷东西。当莉泽尔在偷了镇长家的那本《吹口哨的人》之后,鲁迪开始叫她“偷书贼”,那是莉泽尔人生中第一次被称为“偷书贼”。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有了鲁迪的陪伴,莉泽尔的童年生活中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鲁迪和莉泽尔打了无数次的赌,就为了赢得小姑娘的一个吻。在布满泥浆的赛道上,在冰冷至极的河水里,在裁缝店昏暗的灯光下,他对莉赛尔说了很多次,小母猪,亲一个怎么样?
可是直到小男孩在空袭中被炸死,她才在他失血的嘴唇上留下一个迟到的吻。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捉弄人。但你根本无法预测,更无法躲避命运的捉弄。
6,写在最后
一九四三年,盟军的飞机不停的袭击着德国的城市,莫尔辛小镇也未能幸免。死神在不停的逡巡[qūnxun],从战场到平民区。有一天,天堂街被炸得变成一片火海,这条街上所有人的灵魂都被死神带走了。只有莉泽尔一个人幸存下来,她那时正呆在地下室写着自己的书。
在饥肠辘辘的战争年代,“偷书贼”莉赛尔选择了偷书,而不是食物,因为文字更能抚慰身处不幸之中人紧张不安的神经。
这个女孩爱书胜过世上的一切,她的书和她偷书的故事,成为她生命中的明灯,照亮身边的人,也照亮整个黑暗的时代。书籍,引领她成长为一个明亮的人,一个令死神敬畏和颤栗的人。
这篇小说的描写角度,也很有意思。这本书的开篇, 就是以“死神”作为故事的讲述人。作者别出心裁的这种构思,为我们展开一个独特而令人难忘的视角。
在“死神”的描述中,残酷的战争年代,小镇上淳朴而善良的居民,一个女孩的精神成长过程,都巧妙地融合到了一起。
面对莉泽尔所经历的一切,死神发出迷惑的感慨:人类怎么可以如此丑陋又如此美好,他们的文字为何可以毁灭一切,又可以璀璨夺目?
《偷书贼》让我们看到了文字战胜孤独,战胜恐惧的强大力量,看到了文字激发人性的善良。书中那些身处苦难中的人们,周身散发着爱的光辉。这些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在苦难中熠熠生辉,彼此温暖,彼此照亮。
——(本篇拆书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