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故乡,思绪飘飞,恰似有千言难吐其一。铁器社、火神庙、胜利大桥、大茶馆、精果铺、曾家寨子……这些还藏在儿时记忆中的地名,是那么的熟悉又已经渐渐远去。
二十年前,小镇的路是石板铺就的,古时的茶马古道,曾经喧闹的古渡口,归于沉寂。走在小街小巷,仿佛还能触摸到它的灵魂。转过巷口,不经意就遇见一抹五彩斑斓,惊艳了你我的回忆。耳濡目染的,是乡里乡亲的温馨,小镇之美也像极了这里的人,内敛而温润,友善而好客。一道巷、二道巷,小巷子里古旧的色彩和动人的情怀,你愿意怎么欣赏它,它就会用同样的方式倾听你。杀猪巷头历经大火涅磐重生的大榕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旧日时光般的气息总是令人更加着迷。
河水清清,溪流淙淙,毗河从小镇背后流过,带走了小镇的浮躁,留下了绵绵时光。儿时的夏天,河岸一线是孩子们的乐园,也是大人们纳凉避暑的圣地。晚饭后,端三、五把椅子沿河堤摆成一线,不多时就满座了。空气中弥散着胭脂花的香气,旁边大树上蝉鸣不停,唠唠上、下街的家常里短,这一天也就圆满了。小孩儿可是闲不住的,就跟挖掘宝藏似的,总能想出许多新奇的玩法:在榆树上捉绿壳的甲虫,可别说,这可是需要技巧的,凭着眼力劲儿,我可是“常胜将军”;同学晓棠家后面正好有个缓坡,河岸边野生了几颗很大的桑果树,我们几个“皮猴子”爬到树上摘桑果,扯拉藤蔓打秋千,弄出很大的动静,常惹得晓棠的外婆拿根很长的竹竿撵我们;遇到逢场,在集市上捡了死去的小鸡崽钓螃蟹,下河摸石爬子是我们最大的乐趣。 河中心的河心岛更是天堂, 两两牵了手汊水过去,扯蚂蚁杆,嚼在嘴里甜滋滋的,跟甘蔗的口味差不多。运气好会在草丛里找到一两枚鸭蛋,可惜回家多半不得被表扬,被家里大人知道悄悄去汊水是要吃一顿竹笋熬肉的。不过这依然打消不了我们对河心岛的向往。
小镇以姚姓人摆渡得名,但“曾”姓俨然是个大姓。茂林修竹、石板小道、小桥流水、田园人家……在这里,深藏着一座川西客家最大的庄园——曾家寨子。它既承载着无可复制的人文底蕴,更装点着舒适而安逸的生活。据说曾家四个寨子先后修建于公元1830-1873年,从清道光、咸丰到同治中期,历经40多年,由曾秀清及其子孙主持修建。在同姓里,均严格尊崇辈分高低,恪守家训。所以读小学时,老辈子和侄子辈同班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故乡的情结,每个人的理由各不相同。或许是那一碗好吃的手工酸辣粉,或许是阳光下斑驳墙面闪烁的光晕,或许是儿时相熟的某一个背影……思念深几许,我不禁想用一颗柔软的心融入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