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很快又要回北京了,我不知道用回这个词正不正确,事实上北京既非她的家乡也非她的故乡,到目前为止她连个北漂青年都还尚且不算。在北京读本科到了第四年,今夏,她在老家,陕南的一个村子里洗衣服,她在电话里说,八月十号左右要过去,那边的学堂快开课了,她在那里讲诗经。电话那头有吱吱吱的噪声,她的话我听的零零散散,不过那一句还是听到了“你出门带个游泳圈,别被大水冲走了。”当时我正在吃一碗菠菜干拌面,噗嗤一笑。那夜确实是在雨水里被困在陌生的大街从傍晚到午夜,彼时是在西安的一个小面馆里,时值七月末端,天奇热。无风。
困意随意袭击,趴在桌子上沉沉浮浮,脑子里飘荡着几片江湖。新消息。点开来看,是一个抽象丑态的男人的人。原来是父亲,一只眼睛被蜜蜂蛰了肿着,整个人都变得抽象起来。问了一句做甚么被蛰成这般,无回复。
嘴巴里长了溃疡,吃东西辣刺刺地疼,不知是不是昨日的鸡汤喝的缘故,然而还是吃完了饭食,像尽一个义务。发了信息给姐姐“下午不吃饭,吃了面。”她回复“好”。
每个人都在问我回家了没,怎么不回家,什么时候回家。我的答案是还没,有事,还说不定。我希望,明天不要再问我这三个问题,笔者累于答复。
九月初我回长沙,事实上,回这个词我不知道用的正不正确。长沙既不是我的家乡也不是我故乡,我甚至于连个借居者都算不上,但是,我总是要回到那,解决接下来的若干事。那时,我会带着行囊从我的家出发。就是那个陕南的小村子,坐大巴,火车,一路朝南。
我和朋友,我们,经常一个向北一个朝南,乘不同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