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肆意蔓延,为了降低不必要的伤害,我们开启了居家办公。这也让我有时间坐在窗前感受雅加达的风。
关于风的诗句太多,如王安石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辛弃疾的“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关于风的词语太多,如清风徐徐,微风不燥;然而我想说,关于风的故事也太多,在我眼里它就是一位“百变女郎”。
雅加达,地处南纬6°,东经107°。作为一个横跨赤道的国度,“热”是少不了的感受,但我印象较深的还是那千变万化的“风”。
若真要对风进行一翻评价,我对它的第一印象是善解人意、温柔。清晨五点半,勤劳的太阳便探出头来,不多时朝霞便映红了半边天。单单从颜色上,就会让人感觉热,等到七、八点钟时,太阳烘烤着房屋外墙,窗户的玻璃已滚烫,此时怎一个“热”字了得。何以解忧唯有空调,但我只想打开窗户,等待那股带着凉意的风。开窗的一刹那,风奔涌而来的,带着欣喜与沁人心脾的凉跟我这位老朋友打招呼。凉风拂面,身体也为风让道,任由调皮的它在房间扫荡,窗帘、蚊帐、富贵竹也被逗得发出“咯咯的笑”,跟着它跳起了属于这个民族的欢快的舞蹈。
抬头向窗外的公路望去,树的枝与叶随风舞动。大树下,那些穿着Gojek(印尼共享出行服务商)特有服饰的摩的师傅三三两两蹲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也有倚靠在树上养精蓄锐的,无论在做什么都是在等待客人下单出发去载客。大树遮挡住了阳光,善解人意的风在树与树之间穿梭,随心所欲、不拘一格,给人一种气势磅礴之美。它的凉也让这些生意惨淡的师傅跟着静下来了,享受当下。
善解人意的风,时而也调皮可爱。还没居家隔离前,偶有下午要到学校上补习班。背一个装有资料的背包,撑一把伞在炎炎烈日下,在没有人行道的大路边沿上谨慎前行。来来往往的汽车自顾自地飞奔,我也直直地盯着前方,待滚烫的地面把鞋底烤焦前赶到学校。猝不及防的一阵狂风吹来,让乖巧的伞也不安分起来,随着它左右摇摆好似跳舞一般。风如野丫头般,看到这一幕开心得蹦跳起来,再次张大嘴,呼啦呼啦地狂吐一翻。伞哪还有心思顾及我这个主人,跟着风“疯”起来,前仰后翻间“粉碎性骨折”。我赶快停下脚步,使出浑身解数“抢救”它,虽有残疾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风呀,你真是一个调皮可爱的野丫头。
单单前面的两点还不足以对风进行全面的评价,在我印象里风还具有野性。居家办公,我们一起居住的另外两位姐姐也喜欢打开窗户享受凉意。记得一日下午,梅姐正研究她的美食,我跟美姐站在旁边观摩学习。阵阵凉风从窗户跳入,在各个房间间肆意窜动,忙碌的我们对这样的凉风投以赞许的目光。
待梅姐手中的事情忙完,回到房间,发现窗户顶端的支撑架弯了。在她的呼应下,我和美姐赶快去看个究竟。大白天的,不可能有人攀爬到九楼再入室行窃,检查一翻打消这个想法。难道这个窗户本来就是坏的?梅姐立马否定了,并肯定地说上午打开时是完好无损的。会不会是老鼠把铁条咬弯了?摸摸铁条的厚度,也打消了这个想法。思来想去,大家都把目光聚到先前穿堂而过的阵阵凉风身上。原来风成了把窗户弄坏的始作俑者,不幸中的万幸铁条没有断,若铁条断了窗户掉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梅姐赶快联系公寓工人,师傅们迅速来查看灾情后,决定去买配件第二天来抢救。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可到了晚上23:00风又野起来了。快到23:00时,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雨,调皮的风也跑来凑热闹,两人开始玩起了比赛,雨越来越大,风也跟着愈来愈大。没多一会儿,直落的雨水被横冲直撞地风吹来逃窜到屋里,越是这样风越开心。挣扎着反抗的雨也不甘示弱,直接下起了瓢泼大雨,但最终都被风拦腰截断,只得跳进窗户耍起泼来。这些水开始在木地板上流淌,倒也自由得快乐。
野性十足的风,又瞧见美姐房屋的窗户半掩着。又故伎重演,把可怜的雨踢进了房间。美姐的床头刚好紧贴着那堵墙,顺流而下的雨水滴落到床上,让正要入睡的美姐失去了睡意。拿起伞,为承载我们美好梦乡的床撑起了伞。她立马关上窗户,开始清扫淌在地上的雨水。另一房间的梅姐,此时正把水盆摆放在窗户的墙壁底下接水,用扫把扫水、拖把吸水,进行着一场人与自然的斗争。
雨渐渐小了,风也渐渐停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们也在这趣与乐中进入了梦乡。
雅加达的风,百变的风,让人又恨又爱的风,让我们生活充满趣与乐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