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请允许我在彼此已陌生的时候这样称呼你。
写此信,只是想谈谈我印象中的我们。只谈过去,不涉及将来。或许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我们相识是在一个不会被遗忘的年纪。初一开学那天,阳光很暖,自行车带来的风都像是抚摸。你记得当初是怎么分班的吗?我印象中当时是年级主任先让同学们按小学所读学校站了队, 然后有人在前面宣读名单。之后班主任会把一群顽童领走。名单是先男后女排列的。老师开始念时,我就想应该还要好一会儿才会到我,就想找点事做,可是七一班男生之后的一个女生居然就是我。我很无奈,不过看见你时还有点小激动,虽然不能玩了,但能看见帅哥也不错呀,我就这样想着。
开学前,我刚剪掉长发。剪完后的我就像个假小子一样(自己都这样认为)。我不是那种性格活泼可爱,长相甜美,皮肤白皙的人,而我又没有了一头惹人爱的长发。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应该是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吧。
庆幸的是,虽然我不是公主,但是有一个令人羡慕的成绩。它让我不会太过自卑。其实初一的时候我们还不算太疯。学习还是会被人看重的。时间太久,我竟不记得第一学期七一班教室里有多少吵闹,有多少怨恨,有多少幸福,有多少孤独。
第二学期时我的头发长长了。我扎起了马尾。爱美的年纪,怎么会忍得住打扮呢,即使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内向的女孩儿来说。除了上课,写作业,我最用心的,大概就是弄头发了。然而却也只是扎的高一点,梳得利落一点。时间走走停停,一个月之后,偶然间我从别人那里听到了有关自己的事。一件别人比我还先知道的事。青春年少时,被人喜欢应该是每一个女生都会开心的事吧。我自然也一样,只是上天捉弄,对他们我并未动心。我躲避着这些貌似无法躲避的情感。在一次报告会上,我再一次从别人那里知道有关自己的消息。徐给我写纸条:听说鹏,璇,梁都喜欢你。原谅我只记住了这一句话。看到这内容时,我本能的笑了。随即便眉头深锁,我当时唯一的回复是在你的名字上打了叉。意思是你并不喜欢我。我希望她说的是真的,但总是觉得我当时做法才更符合实际。原来风铃是可以改变人的心情的。原来内心是可以理智的顺从大脑的。我无法承认自己认定不存在的事。可能是我太傻,也可能是我太固执。
我还小,不懂得爱情,不懂得如何开始,如何经营。我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我想你应该知道。但其实我更怕的是,因为年轻,不善保存,使真爱变质,然后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那份爱被时间彻底分解。那会是我终生的遗憾。我忘记了,后来我给你写纸条询问时是怎么想的。但我记得收到你的回复时,是真的心跳加速了。你问我,想怎么处理。我不解,这算什么意思。处理什么?谣言还是真实的感情?你把这么大的任务抛给我,可我却没有你以为的能力完成它。我没再回复,就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任务到底是什么,以及怎么处理。当新叶遇到风的追求,也会犹豫与怀疑的。我还未能熟悉爱的意义。在那个年纪,熟悉是早是晚我不知道。
后来,我们就没有了后来。我的记忆被填充的很满。他们的追求我看在眼里,我曾诚心劝过他们,可是毕竟是热血青年,他们一直在以不同的方式给我惊喜。但我很残忍,也很无情,他们一直在青春的大雨中等着我,我却没有给他们想要的回应。我期待的人始终未像他们一样给我感动。因此,我依旧是冰冷的模样。我后来觉得选择不做处理是对的。因为我始终不确定你是否爱过。你唯一和我谈起那份感情的,就是我写纸条的那次。我想如果是爱,你也至少会让我清楚,即使不像他们那样送玫瑰。于是我断定你并不喜欢我。
还记得吗?初二的时候我们曾一起爬过长城,当时不只是我们两个,还有好多朋友。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有特别注意到你。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察觉的。我的好闺蜜,在初二那年成了你的好哥们儿。回到镇子上的时候你们几个男生加上她把自行车骑的飞快。我们拉开了距离。我不想用力去追,和几个女生在后面吹着风,闲聊着。我们骑的也并不慢,只是不知为何就是追不上你们。宽大的三福路上终于只剩下我们的身影。不孤独,但也不美好。
接到闺蜜打来的电话时,我其实是有失落的。你们在街道上调侃,我们在迷茫中努力的前行,循着一点点你们的气息,就像在人生中摸索。气息是会淡的,人生中他人的指引也会消失的。我们加速,企盼能多赢些时间与你们度过。你抢过闺蜜的电话,是不是只是嘲笑我们太傻,还是只是嘲笑电话另一头的我。我无从知晓。我又有什么值得你等待的呢?我想是没有。
初三,你去了北京。那个大多数同学都梦想的地方,这里我也不特别。距离割不断的是那些深情,比如兄弟情,还有多年的友情。很遗憾,我们没有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但幸运的是一年中有过两三次交流。即使只是传递在网络上。你还是习惯性的叫我东方不败。一直以来,也只有你这样称呼我。在一个少女的心里,这也是一份礼物,你知道吗?在彼此的交往上,这可能是我唯一可以获得快乐的地方了。联络时,你有告诉我你回老家了。但是,我们很默契地都未提出见面。毕竟不是挚友,我这样想。
高中后,仿佛像是彼此隔绝了。我仿佛再也没有你的消息。我和我的那个闺蜜也不在同一个城市了。老天就像是把我放在了另一个星球上,这里只有陌生人,陌生到让人想要逃离。时间风干了记忆,我不会再时常想起你的面孔了,也挺好。现在的我,周围少了令人窒息的病毒,我的生活就像用消毒液清洗了一番。
学业水平测试时,舍友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想是被戏弄了一样,得到好几次青睐。选择真心话的那次,她们问我有没有一个我喜欢,同时又喜欢我的男生。我想了想过往,往事一页页翻过。脑中最后只有你的名字。也许,我可能对你生出过好感,不知是否称得上喜欢的好感。我并不认为你爱过我。然而我违心的说了有一个,你会怪我吗?
感情真的会像洪水一样爆发。我忍不住写了这封信,但并没有想过寄给你。请你相信,我是一个怕黑,而且怕被否认的女生。
写于2016年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