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有很多自称泪点很高的人,姐的情绪只有高兴,悲伤,那是什么,excuse me?
Me你妹呀,难过你就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大多数人,总有几件伤心事,贯穿无眠黑夜,可是说不说得出口是个问题,说与谁听是个问题,她听完以后的回应是个问题,你还要担心会不会一朝出口满城皆知?
说出来后患太多,所以还是不说来的畅快。
也因此,真正的好友就是在你面前经常唉声叹气,但是对着不够熟悉的人永远喜笑颜开。
不公平吗,的确不公平,我看过你真伤心,没看过你真开心,所有的日子一起走过来,我比别人更期待你的笑脸。
公平吗,又很公平,世界那么大,我不能去看看,家里那么好,我也不能回得去,在偌大的城市里如浮萍般聚散,只有你,懂我的来处和归途,懂我的沉默和叹气。
或许这就是朋友的意义,被夸的无限大的深情厚谊,其实不及我叹气时你轻拍我肩膀,一言不发的陪我喝到天亮,再混沌沌的上班去。
我们都在一个人面前大醉过,吐露过全部心事,敞开全部心扉,然后这个人被我们贴上了标签,叫做最悲伤时候才去见你。
一次两次,悲伤地底线越来越低,直到无底线,我还没有跑去见你一次。
太多话说不出,苦不想说,乐也不必说。知道你在我的世界里,关注我的一举一动,荣辱悲喜。
最感激莫过于有个人懂你,最欣喜莫过于,她悄悄地懂你。
接下来要说的这个女生,是我十年的挚友,生命里好多挚友超过20年,她是半路遇到的,携手走到现在。
我们是初中同学。
初中时,我和我的邻居每天形影不离,又同班,又同组。她是个很作的人,总喜欢最恶毒的话,去对待身边的朋友,也因此,大家都慢慢疏远她。某天她忽然哭着跟我说,W不理我了,你知道我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是不是?你愿意帮我吗?
我怎么帮?我和W也不熟悉啊。
她希望我和W谈一次,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就同意了。
然后事情就特么狗血了。
W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说她那样的女生怎么配有我这样的好朋友呢,还劝我早点明辨是非,离她远一点。
我自然不敢告诉她这些话,只能说W现在还很激动,稍后找时机我们再去试试好不好。
依然一起上学放学,她真的不开心,总是唉声叹气的,以前明亮的眼神,也少了许多光彩似的。
重点是,她经常在明知我出去买菜或者干嘛的时候去我家找我,红着眼眶一副求安慰的样子,然后不厌其烦的对我爸和我妈讲了好多遍来龙去脉,寻求同情。
自然,每次都要被我爸妈念叨好久,然后对着她又不能发脾气,因为她是受害者啊。
去你妈的受害者,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高潮就来了,W忽然告到老师那里,说她总是给人家打电话,哭哭啼啼,打扰到W的学习,于是班主任在全班的班会上,对着我邻居一通批评,她捂着嘴跑了出去,没人追出去,除了我。
追到卫生间,她还在哭,而且一边哭一边埋怨我,意思是我办事不利外加见死不救外加看热闹不嫌事大,总之,我不是朋友,我是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
语言是苍白无力的,那一刻,绝对的。
她哭完就走了,我在卫生间洗了个手,欲哭无泪。喜欢的男生从右侧出来,站在我身侧洗手,我一下子没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男生拍了拍我肩膀,轻轻安慰几句,被据说返回来想道歉的女邻居看到,又是一通歇斯底里。你这个绿茶婊,利用安慰我的间隙还能勾搭学长,简直犯贱。
我擦。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不跟她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因为之前的形影不离,也为我惹来了很多不实的言语,不过我都不care了。
后来和W的关系竟然真的越来越好,我提到过这件事情,W轻描淡写的评价,你邻居把所有朋友都当做奴隶,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也特么是醉了。
嘴角轻笑,没有出声。
我对你最后的爱,就是闭嘴,别人评价你我不会承认,也不会去否认,就这样了。
邻居渐渐淡出我的生活圈子,直到毕业,也没有说过话。
这件当时颇让我难过的事,一点一点被时光的风沙土壤掩盖的很好,很细致,很精心,很美观。
可是不疼不代表痊愈,心里的伤,还是有时候会冲出记忆来嘶吼,表达那些不满与愤怒。
最多的还是委屈。
毕业的时候,到处传毕业记,班花写给我很多句子,还加了一朵小花的标本,她说希望你的幸福不是假装,希望你能真正的高兴快乐起来,做一个不会悲伤的人,有些话在意就要表达,有些委屈不是你的错就不必承受,你说呢。
主角总是出场的很晚,才显得更加重要,班花就是我要说的友谊主角,死当闺蜜铁磁,这才出场。
她就旁观的站着,静静的不言不语,然后去找发光的主体,也就是我。
我想起古龙的那句话,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太差,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爱上你的笑容。后半句应该是玛丽苏加的,应该。
总有人懂你的,在你受委屈的时候,在你哭泣的时候,静静旁观。
我问男朋友,那天你为什么只是拍拍我而不是抱抱我,他一脸臭屁的说,那天我还不认识啊。
去你的,我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也是!
你看,所有的委屈都有接盘侠,那个人愿意当你的垃圾桶你的树洞,接住上一个人给你的所有伤疤指责怒骂嘲笑的话,然后陪着你把风沙踏平,把岁月感动,一起静好,一起安稳。
如果美好都这样到来,你还要吗?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