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西拿着拖把在后面追我,用他那软软的江南侬侬腔骂道“小逼崽子,给我站住!”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然后我就回头竖了个中指,气急的他开始骂些我听不懂的方言 挥舞着拖把冲我打,我三两步迈下楼梯,抬头看他“老西啊!不就抢你俩丸子吃嘛,这都追了半栋楼了,还不停啊,”他直直的看过来,突然把拖把一扔,坐在楼梯上开始哭了,嘴里还含糊着“你懂撒子,你懂撒子!”这直接把我整懵逼了。
“赔你俩丸子行吗,哭毛线!”不理我。
“请你吃饭好吧” 不理我 。
“给你介绍漂亮妹子总行了吧!别哭了乖。”还是不理我。
我实在是受不了路人异样的眼神,妈的,和安慰受伤的小媳妇似的。“喝酒去不去,有事说!哭个球啊”我恨恨道。老西突然抬起头顶着俩红红的眼圈,然后就挞挞挞的往下走,“形象呢!你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往外走啊,”“哎!走慢点啊。”
事情是这样的,上午的时候和他远方的小媳妇打完电话以后,开始发呆。拒绝吃饭拒绝上课拒绝说话。然后下午他突然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攥着半串丸子,然后看着丸子发呆。身为他舍友,怎么可能让他一直这样呢!“老西啊,你还吃不吃了”“ 你不吃我吃了啊!”老西依旧面无表情。我就伸手抢过来塞我嘴里了。然后...然后就出现了开头那幕。
我现在有点后悔吃他那俩丸子了,特么喝了的啤酒瓶子都能垒起来了!这是分分钟要喝断片,在我看酒瓶子看的心惊胆战的时侯,老西招呼老板又要了一打!“别别喝了行吗!”我说话有点颤。“我要分手了,”憋了一天,老西终于开口了,但这让我心颤的更厉害了。你说日本沉了我都信,但你说分手,我真的不信。
记得大一刚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老西是在登记入学信息的时候,属于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那种,那皮肤好的足以让大部分小姑娘羡慕嫉妒恨了。 身为一个南方人,特么比我这种正宗北方大汉还高,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就是一邻家大男孩。然后发现我们居然一寝室的, 然后我们就心理不平衡了。尼玛!和他一比我们都能当叔了,于是我们管他叫老西(名字里有个西字),他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之后 ,一直是笑呵呵的,像现在这样哭的和个怂蛋的时候还真没有。
那时候进寝室连自我介绍都还没说,就开始打电话,躲在墙角,接通的时候脸上都要开出花来了,软软的一句“晨晨,我这都弄好了,你到学校没 多穿点衣服 ……总之一顿噼里啪啦的秀恩爱”挂完电话撞上我们这凶狠的眼神,没等我们问,老西自己说了,我未婚妻,语气相当笃定。
那学校怎么离这么远,我们很是不解,一个青岛,一个哈尔滨,相距1700公里。就算丘比特有心,箭能射这么远吗!老西对此的解释是,大学是每个人都有的梦想,在选学校这件事上没必要这么迁就对方,反正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四年而已。说的我们很是无力反驳,我们那时只能嘲讽,看吧!总有你哭的时候。
之后一有空就去躲在墙角打电话,我们都劝到你可以躺床上打,我们吃吃狗粮也没关系的,老西只是羞着脸摇摇头,导致他每次打完后,因为蹲时间太长,走路都一瘸一瘸的。后来我们都管这个叫爱的步伐。
问老西关于他小媳妇的事他一点也不说,怎么问都不开口,后来混熟之后我就在老西打电话的时候骚扰他,叫你不说,叫你不说,丫的烦死你!我说:今天在楼下找你那妹子是谁啊,上课的时候你旁边那妹子给你说啥了……我在旁边废话个没完,终于,爆发了,不是老西爆发,而是他那小媳妇爆发了。
“呆子,把扩音器打开,”然后就听见一好听的女声传出,但语气十分不善,“不能让我和瓜头安静的聊会天吗,还整天在这叽歪,你知道异地恋有多不容易吗!我推掉逛街,推掉吃饭,推掉几乎所有的活动,就为了听听他的声音。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后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知不知道,现在只有,握着手机才能感觉到一点他的温度,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废话,让我分分钟想废了你”
我怯怯道“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知道了”“那还不滚”她咬的牙咯咯响。“晨晨,别说了快吓坏我舍友了,”老西温柔的滴出水来了,“我也好想你的,等到小长假的时候我去陪你。”然后我就马不停蹄的滚了,后来,他们打电话,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挑衅了。
小长假前夕,我说“老西,你还不赶快滚去哈尔滨”老西笑而不语。第二天老西早早的就出去了,然后领回一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家室的人怎么还可以找这么水灵灵的小姑娘,来来,给我”我说的义正言辞。那姑娘把眼睛笑成月牙,然后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认识我了” 我一听,心里十万个草泥马奔过,行为这么彪悍的女孩怎么能长的这么文静啊。我立马谄媚道“原来是嫂子大驾光临”她冷笑两声,“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不是说的挺欢的嘛。”我干笑两声,“嫂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今天中午说什么我也要请客吃饭。”“唔,很乖啊,那走吧。”
“你们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老西瞥了我一眼,还是继续喂他那小媳妇吃饭“来张嘴”晨晨笑的眉开眼笑。我作势要走,晨晨在后面笑道“我听呆子说你不是挺想知道我们怎么在一起的吗”我一听,感紧又坐在椅子上,然后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请原谅我这颗八卦的心。
老西在排队买包子吃,后面一姑娘拍他,说:同学,借你俩包子吃。老西楞了,这年头还有借包子的啊!姑娘见老西不说话,又说:会还你的,我只是出来急了,没带钱。老西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脸蓦一下就红了,之前老西就没和女生说过话。姑娘笑道,别发愣了,轮到你了。
同学,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啊,姑娘咬着包子含糊不清的问。高一6班,于西,老西脸还在红,就把脸埋包子里了。然后姑娘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说:好巧啊,我也是高一6班的,叫晨柚。和我一个班,我竟然不认识你,那姑娘已经忘记啃包子了。老西腼腆笑了笑,我比较安静。那时候老西还没长开,并不引人注意。要知道那时候第一学期都要过半了。晨柚那时候不知道的是老西整个班就认识他同桌而已。
看你这么爱吃包子,明天还会来吧,明天我请你,晨柚歪着头看他。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识了,但老西的话还是少的可怜,不过晨柚就喜欢老西这个安静劲,缺什么就喜欢什么嘛,晨柚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看你这么呆,以后叫你呆子好了,晨柚已经托着下巴在这看了他有十分钟了,但老西连个屁都没放。这让晨柚越来越好奇这闷葫芦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然后晨柚出去玩的时候就会拽着老西,他不去就会死缠烂打,后来老西也就不反抗了。
这货除了闷点之外还挺好的,晨柚心想。拉他去操场他还会买杯奶茶什么的,再后来发现不管去哪给买东西吃的,就是每次给之前都会脸红,每次让晨柚感觉特别有趣,给我吃的,你还脸红。刮风,降温还知道把外套给自己披上,虽然脸还是会红。还有一次姨妈痛,这货还笨手笨脚的沏红糖水,端过来的时候他脸比红糖水还红。
真正让他们关系发生质的飞跃是在班级聚餐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说去饭店吃多没意思,去野餐多好,更坑爹的是大部分人竟然同意了。老西一直是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没多想就拒绝了。但下课后,晨柚拿着报名表往他面前一摔,去不去,老西摇摇头,去不去,声音提高了一度。然后第二天在路上就看见老西了。
地点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山头上,老西内心是拒绝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春游还可以接受,但冬游是什么鬼。这群人的脑子是进水了吧。然后就在后面慢腾腾的跟着,打算找个机会开溜。但没等他找到机会,晨柚在一旁喊,呆子,快过来帮我捡柴。
由于过于兴奋,走路连蹦带跳,一脚踩上了碎了的啤酒瓶上,好死不死的正好踩的尖朝上的部分。一声嘹亮的嚎叫把老西吓坏了,连忙跑过去之后看见玻璃碴还在鞋上插着,袜子被染红了。老西忙把袜子脱了,发现伤口还不小,老西终于开口说话了,都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小心。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眼泪在晨柚眼里打转。好好,我错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吧。那你扶我走吧。还是我背你吧,这样快些,老西说的不容置疑。
喂,睡着了?到了。晨柚下来的很不情愿,路再远些就好了,在他背上挺舒服的。包扎完了在病房里挂点滴,医生进去说,你这由于划伤物不干净,需要挂一周消炎的盐水。晨柚忙点头说,呆子,说完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老西。好好,我陪你来,被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
哎,刚才背我一路也没见你脸红啊,晨柚脸上略带调侃。被她这么一说,脸又变的通红起来,然后说,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回来,接着夺路而逃。
你在哪弄的单车,背我回去不更好吗,晨柚不满。老西心中冷笑,背着100斤的东西走两公里,刚才没累死那是命大。回到教室之后,晨柚对老师说,老师,我现在拖着病腿在前面不方便,可不可以去最后一排,那里地方大。老师:那好,脚好之后再搬回来吧,于西,在后面你要多照顾一下女同学啊。
于是,老西和晨柚坐在一起了。我的脚好凉啊,晨柚皱着眉头看向老西。要不你给我暖暖吧。老西......嗯,不错,肚子蛮暖和的,晨柚满意的点了点头。老西心想,你怎么不放我脸上,脸上更热。
之后,老西对晨柚是有求必应,
帮我倒杯水吧,嗯;
陪我去滑冰吧,嗯;
...……
报理科吧,嗯;
做我男朋友吧,嗯。
我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请问一下,老西同学为毛现在是个嘴炮。被我调教的呗,晨柚一脸傲娇。好吧,故事也听完了,饭也吃完了,我该撤了。哎,别走,我们走就可以了,你留在这再吃点,剩着么多也是浪费,老西贱笑着对我挥手告别。透过落地窗,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是甜蜜的。
忍着点,去厕所吐,看着老西快要吐,我忙说。可是他还是没撑到厕所,就吐了。吐完后特么还对我笑,你知不知道闯祸了,嘿嘿嘿,跑过来拉住我,说,比刚才好多了。
我说你们怎么就会分手呢,没有败给时间,没有败给距离,到头来,还是败给了陪伴,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不是我,只能握着手机发呆,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是谁当初说四年而已,现在怎么怂成这样了,我很生气。老西自嘲的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会买丸子吃吗,因为当初给你说的故事还有一半,要不要听,我们在一起不光只有甜蜜,也会吵架,会冷战。我说,肯定要听,但不是现在。你现在需要买一张去哈尔滨的单程票,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出发,追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真的还可以回来吗?别愣着了,只要你想,肯定可以。
哥哥会备好酒,等你回来讲另一半故事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