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已过,小动物已经开始准备冬眠。这个季节我最不喜欢出差,因为我想待在温暖的小窝,等待李孃孃熬的红枣桂圆莲子汤,桂圆是产自高州的上品,莲子是妈妈种植的无公害,无需加糖,一碗软糯香甜的汤水温暖萧瑟的冬天。
冬天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灰味儿像极了农村烧的柴火。这个季节红薯大量上市,烤红薯是一道美味。街头巷尾立着个大油桶子,稍微改造一下就变成红薯的烤箱,从几毛钱涨到几块钱也没能阻止人们的热情。掰开红薯,露出黄澄澄的瓤,热气腾腾的雾气模糊了镜片,寻着香味儿闭着眼也能准确地塞进嘴里。农村里的孩子都知道,柴火堆里的红薯尽管皮被烧的焦黑,那才是绝佳的美味,仿佛就应该这么吃才最正宗。
冬天喝一碗鲜美的鸡汤真是极大的享受。现在饲料鸡鸭充斥着餐桌,我们再也吃不出肉香,产业化剥夺了我们享受的权利,怀念那碗土鸡汤。荆楚大地冬季干冷,艳阳高照,我和祁医生蹲在屋檐下,手捧妈妈刚用砂罐在柴火堆里煲出的鸡汤。黄黄的鸡油浮了厚厚的一层,吹开油面迫不及待喝一口,鸡汤的香味扑鼻,吃一口鸡肉韧劲十足。心满意足地捧着空碗,无比同情地看着满地找虫吃的阿花阿黄。
小时候物质匮乏,零食甚少,逢年过节瓜子花生糖就是最可爱的小零嘴。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过年三件套除开水果糖,花生瓜子都是自己准备。最喜欢跟父母去市场上买来生的炒熟。家里有一口不常用的铁锅派上用场。李孃孃喜欢用河砂来加工炒货,据说这个炒出来香且不容易糊。围在灶台边,看见瓜子花生在干燥的沙子中翻滚与沙融为一体。炒熟后,李孃孃用筛子滤去细沙,留下干货。趁热气散去,剥一颗花生,搓掉红衣,细细嚼碎白嫩略带微黄的花生仁,满口花生香味四溢。最喜欢三个仁儿的花生,我叫三罗汉,妈妈总是留给我。小时候不懂节制,上火是常事。现在再吃各类蒜香怪味花生,尽管口味丰富总是吃不出李孃孃炒的哪个味儿,心里总是略有遗憾。
冬日寒风瑟瑟,心里总是惦记着李孃孃烤热的橘子。想吃水果,却又怕冷的季节,烤热是最佳的吃法。表皮已然焦黑的橘子被剥开后,橘络连着皮一起去掉,橘瓣冒着热腾腾的烟儿,一口下去温热熨烫到心里了,微酸的口感恰到好处。
冬天是个收纳消耗的季节,无论多大年纪,一想到冬天都是各种诱人的吃,当然都是妈妈做的,只有妈妈才能做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