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是姐夫爱姐姐。因为爱你,帮你扛下大小琐事,让你安心玩耍;因为爱你,容忍你的小心眼和小脾气;因为爱你,接受你的无理取闹,骄纵任性;因为爱你,所以同样爱你的家人,珍视你所珍视的人。
姐姐遇到姐夫,是在遭受了重大感情挫折之后。七年的感情,轰轰烈烈,分分合合,最终落幕。我记得那个男孩的样子,高大帅气,眼里有灼灼光华。只是,他让姐姐着迷的同时,也让其他女子着迷。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那个冬日的温暖午后,姐姐手里紧捏着酒杯,嘴角含笑,眼里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滴下来,她对那个男人说:“我真该敬你一杯,恭喜你。”然后,他将一杯酒泼到他脸上。男人怔立当场,而他新婚的妻子则嚎啕大哭。姐姐在宾客的一片哗然中离去,无比落寞。
姐姐说:“这世上哪有什么感情?都是假的。他喜欢你的时候,赌咒发誓,甜言蜜语,为了求得你原谅,跪在地上都可以。狠起心肠时,才不会管你死活。脸蛋好看,嘴巴甜的男人最靠不住。”
然后,姐姐开始频繁相亲。然后的然后,就遇到了姐夫。他高大,但一点儿都不帅气,沉默寡言,呆板无趣,与前任恰成鲜明对比。那年我十六岁,正是对爱情充满浪漫遐想的年纪,不解地问姐姐:“他都不说话,你们怎么谈恋爱?”认识短短五天,两人便定下婚期。姐夫比姐姐大五岁,那时已经30了,急着结婚不奇怪。大哥无奈:“你何必这么匆忙?一辈子的事,将来别后悔”。想必当时心情晦暗,想不到日久天长,所以姐姐完全不为所动。
她在进行一场豪赌,天可怜见,她赌赢了。
姐夫对姐姐很好。她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姐姐打理,而且从不过问她把钱花到哪里。他洗碗、做饭、买菜、打扫卫生,里里外外,事无巨细,大包大揽。爸妈有需要,他比大哥还上心。换灯泡、修水管、通马桶自然不在话下,爸妈房子装修时,他恁是来充当粗工。出门在外,总不忘给爸妈买东西。几年前,爸中风,是他及时赶到背着爸爸去医院。他会给妈妈买很贵的鹿茸,而他自己本身是个特别节俭的人,买一件1000块的外套都得再三斟酌。
而尤为难得的是,他对姐姐十分包容。姐姐说,跟他吵架都吵不起来。凭她火冒三丈,他恁是没回应,真是气恼。他说,你都那么生气了,我再生气,不得干架吗?有次,他和朋友打牌,姐姐打了几次电话催他回家吃面条,他因碍于朋友挽留,没能走开,只好敷衍“快了快了”。姐姐赌气,把房门反锁。他无奈,只好在客厅蜷缩一夜。第二天起来,姐硬是逼他吃下整盆过夜面条,不依不挠。妈听说这件事,哭笑不得,把姐着实一顿好骂:“他人好,你不能不知道他好,这么不讲道理。”
我一直以为,姐夫就是那种适合居家过日子的男人,疼人顾家,但温吞如开水,平板无趣,不懂浪漫。对姐姐,也不会是那种怦然心动的爱情。也确实,他从未对姐姐倾诉对她的深情。直到有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竟伤感地流下泪,絮絮叨叨地对婶婶和大哥说:“这有什么办法呢?我对她的心,和她对我的心,那是不一样的。谁让我爱她,比她爱我,多得多呢?”我从来都不知道,看似木楞的他,会有那般悱恻的心情。
我产后心情不好,一直呆在兄嫂家。大哥在外经商,店里忙不过来,把嫂子叫出去帮忙,家里只剩下我和两个小侄子。嫂子担忧地问:“就你们在家,行不行啊?”她知道我不会做菜,担心我们三餐不继。我立下雄心壮志,决定在厨房里放胆拼杀,踌躇满志地说:“没问题。”第二天一早,我还未起床就听到敲门声,原来是姐夫。他两手提着菜,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姐说你不会做饭,让我过来。”然后,姐夫就给我们做了半个月饭。
前些日子,我去杭州看病,原计划投奔姐夫,结果嫌弃路远,就住在了宾馆。本就是小事,没料到姐夫上次回来,眯笑着说:“上次没去接你,被你姐姐骂死了。”我讶然,这都能构成被骂的理由?可见姐夫平日是如何把姐宠得无法无天了。很多女人,甚至都无法奢求丈夫疼惜自己,更遑论对娘家人殷勤周到了。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既不是过年,也未逢节假日,他摸摸头,盯着姐姐笑,我立即反应过来,原来,过两天是姐姐的生日。他没有情人节、结婚纪念日的概念,但是姐姐的生日,他总是隆而重之,亲自下厨,做下一桌好酒菜,让姐姐呼朋引伴来庆祝。
有一种爱,是姐夫爱姐姐。因为爱你,帮你扛下大小琐事,让你安心玩耍;因为爱你,容忍你的坏脾气,容忍你得小心眼和小脾气;因为爱你,接受你的无理取闹,骄纵任性;因为爱你,所以同样爱你的家人,珍视你所珍视的人。
有一种爱,是姐夫爱姐姐,只把深情融在点点滴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