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溪风月

今天快要关门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言语很客气,也很疲惫。但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不同,虽然开店时间不久,但也逐渐见过各类型的人,他们面容迥异,散发着不同的气质,来了又去。这个男人也一样,于我而言,也都只是匆匆过客罢了。

当我走出厨房时,听到他在打电话,声音颤抖,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你现在后悔不?”我蓦的抬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桌子上好像放着一瓶啤酒。呵,又一个失意之人,这世上的失意之人还少么。直觉告诉我,电话的对面,应该是个女人。

彼时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声音很清晰,也带着几分醉意:“下个月1 号我会去你家找你,如果不成,那就是最后一次找你,带着我全家的诚意。”这句话男人同样重复了好多遍。隐隐约约,我可以听到电话那一头的啜泣声,看来我的直觉没错,是个女人。

正当我为自己偷听的行为感到愧疚时,男人拔下了耳机,女人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好吧,现在好像不那么愧疚了。“那你妈妈不同意,当初你对我说的买房买车,就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说辞了对吗?”在女人说完话之后,男人的声音好像更加没有底气了,但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带着20万彩礼过去,你要是收下,咱们就订婚。我也知道20万少,什么也干不了,但这真的是我的诚意了,现在有的地方就像卖女儿一样,钱给够了女儿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在旁边听得有些无语,这男人,是真喝多了吧。女人似乎有些不快:“这种情况有,但我们家不是,而且这个钱是给我们两个人的,我爸妈一分都不会要。”我大抵听懂了他们争论的问题,女人大了男人8岁,女方的父母想要在女方家的城市买一套房,理由是男人太小,害怕女儿会被始乱终弃。女人也在气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却不明说,反而夸下海口。男人觉得自己只有20万,要么结婚,要么到此结束。

故事的最后,男人对着电话那头说:“如果你同意,我就过去把钱送给你家,咱们订婚,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也没必要过去了,你给我一句话吧。”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店里也安静了许久。这时店里来了新的客人,等我招呼完客人后,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直到最后,我也没能知道女人的答复。男人走后,我才发现他喝的不是啤酒,而是饮料。原来,不喝酒也可以醉。

李益有一首诗: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想着刚刚的那个男人,我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在俊俊的婚礼上,京京问我的话:“是不是很庆幸当初,你后悔不?”好在近期沉迷一款新的游戏,让我重新认识了洪度、子瞻,今晚,月色很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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