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远处的山在暮色里岿然不动。有些声音,从山那边传来,从夜幕降临到晨光熹微,像是横在我与岁月,岁月与永恒之间的一条看不见的河流。

几年前,我去了一趟最边境的地方。虽说是最边境的地方,其实离我的村庄也不是很远。那地儿太阳落山后就是喝酒的时候,也是许多人最喜欢的事情。

我是一个喜欢朋友的人。按朋友的逻辑,喜欢朋友的人,自然也喜欢酒,于是,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也参加了战局。

如今回想起来,我早已记不得那晚一共喝了多少酒,唯一记得的是,洗脸盆一样大的盆子,酒填满了就喝完了,喝完了又填满了。最后实在是怕自己初来乍到就在陌生的地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我半途偷摸着溜了出去。

喝酒的地方到朋友家还有一段路,要七拐八拐路过几户人家。也就在那一段路上,我第一次听到了狄安的三弦。

三弦在我们那里又叫弦子,是一种很简单的乐器,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是乐器。我也跑了许多地方,如今想来,除了边境的地儿,我从没有在别处听到或者见过三弦。

那晚我虽不至于酩酊大醉,但也八九不离十,可是听到狄安弹的弦子声时,我还是愣住了。我并不是没有听过弦子,早之前,我发小徐南君就会弹,只是他弹出来的声音实在有些乱七八糟,也可能是因为我们习惯于对自己亲近的人的技能不屑一顾,所以从没有认真留意过。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边境夜晚吹来的风,那晚的我站在狄安家门口的路上,怎么也迈不开脚。我就那样站在黑夜里听了许久,后来终于忍不住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狄安的家里。

边境的冬天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只有一盆烧很很旺的火。狄安就坐在火坑边弹弦子。

“喝醉了吧。”

见我走进来,狄安没有大惊小怪。遥远的地方,大多是这样,有陌生人进来就会递一杯水,给一个凳子。

“没有,没有……”我有些口齿不清。

“喝口茶吧。”

狄安的火坑边烧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壶,壶里煮着茶。他停下弹奏,顺手拿了一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你弹得太好了,再弹一个。”我借着酒意有些肆无忌惮。

“哈哈哈……”

狄安也不生气,哈哈哈笑着,又弹了起来。

我始终觉得,任何一种声音都自带旋律。那晚酒后听到狄安的弦子时,我对此越发深信不疑。

边境夜晚的风声很大,吹动着满天星河,也摇动着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昏暗的房间里,火坑里飘起来的烟,带着狄安弹奏的声音从黑夜里飘了出去。我在半醉半醒之间,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朋友喝酒猜拳的声音。那些声音也融入了风声中。

看着眼前火盆里被烧红了的碳,我心中有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击穿了。

“你弹的曲子叫什么?”

“没有名字。”

狄安的话出乎意料。在我的认知里,每一首歌都应该有名字才对。

“那你怎么会弹呢?”

“不知道,忘记了哪天,我晚饭后坐在火坑边,就会了。”他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我忘记了那晚在他家里坐着多久,也忘记了一起喝了多少茶,但我一直记得那晚他弹的曲子。

回到朋友家里的时候,我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洒满边境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只有弦子的声音在月光下不停地回荡着。

直到第二天醒来,在饭桌上聊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夜里弹三弦的老人叫狄安。

站在傍晚的夕阳里,我总会望着远方。到底在寻找着什么,我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但看到洒满夕阳的山岗上各种枯黄的草被微风轻轻吹动,心底似乎就会短暂地平静下来。

“他可是一个很犟的老头。”

听我们说起狄安,朋友的父亲忍不住插了一句。犟在我们这里有很多种不同的意思,比如固执,特立独行,或者说是懒得搭理人。我没有追问朋友的父亲,狄安的犟到底是哪一种。但是第二天傍晚我没了喝酒的兴致,直接跑到了狄安家里。

我去的时候,天还没黑,狄安坐在院子边上,抱着一个大烟筒,他每吸一口,烟筒就咕嘟咕嘟地响。

见我进来,他顺手给我拿了一个凳子。

“你是来老三家玩的吧?”

“嗯嗯,我们是同学。”

“你老家哪里的呢?”

我指了指左手边的一座山,“那座山后面的村子就是。”

“哦哦,我去过那里,还年轻的时候。”

“是吗?去做什么呢?”

“去弹弦子。”

说这话的时候,狄安顿了一下,停下了吸烟筒,像是在回忆,接着又低下头,继续吸了起来。

“那时候,路可难走了,到你们那里的时候,都已经黑天了。”

“现在也不好走。”

“我们年轻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乐器,最多的就是弦子、笛子,还有葫芦丝。可我就喜欢弦子。”

“我也喜欢你弹的弦子。”

“我可以教你弹。”

“我可能学不会。”

“这东西简单,想怎么弹就怎么弹。”

“那才更难了。”

听着我的话,狄安置好烟筒,回屋里拿出了弦子,坐在院子里随意拨了几下。

狄安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冬季红。回想起来,我似乎只有在他家院子里才见过,别的地方从来没有,哪怕是在我的村庄里。

狄安弹奏的时候,风就从邻居家的炊烟里飘过来,吹动着我们眼前的冬季红,冬季红在夕阳里,轻轻地摇曳着。

深夜里有人做梦,有人失眠。

深夜里也有人在弹着弦子。

那是我第一次弹弦子,在狄安的教导下。要把几种包括葫芦丝、口琴、三弦等乐器凑成一个曲调,接着让许多人围起来配合这个曲调跳出一样的舞步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就是这样一件我觉得不容易的事,在家乡却是司空见惯,仿佛每一个人生下来就会的一样。

狄安调了调琴弦,教得很认真,可是我学不会。

“不要紧,想怎么弹就怎么弹。”

看着有些紧张的我,狄安随意地说道。然后我就随便拨弄起来。好在三弦是随便一拨弄都会有声音的,不像笛子,如果不会,就连声音都吹不出。

“看吧,这样就可以,有节奏就好。”

看着我随意拨弄起来,狄安又抱起了烟筒。他吸了一口烟,忽然开口唱道:“白天想你走错了路,晚上想你睡不着……”

他的声音很苍老,苍老得就如同是声音本身就是故事。原本是很简单的两句歌词,却让我心底瞬间难过起来。可能是当时所处的环境,或者是那棵在残红的夕阳里摇曳着的冬季红,又或者只是狄安那苍老的声音,我说不清楚。

“每天想你一万遍,梦里喊着你名字……”

狄安似乎上了头,唱得停不下来。他的烟筒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烟丝深深陷进了烟嘴里,已经燃到看不见,但是有烟从里面飘出来。这样的场景我似曾相识,可能在梦里,也可能在久远的记忆里。

我忽然想喝一杯酒,一杯我自己煮的,很烈的白酒。

“你唱得真有意思。”在狄安吸烟的空隙里,我一边拨弄着弦子一边说道。

“这些直接唱出心里想法的东西,当然有意思。”狄安也不谦虚,“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唱,有时白天去山上也唱。”

“啊?”

“那边,看到了没?就那座山后面,有一片很平整的地,我以前经常去那里干活,干活累了的时候也经常唱。”

说到这里的时候,狄安轻轻地把烟筒放到一边,开始发起呆来,像是想起来了许多事。

“可能再过一些年,这些东西也没有人会了吧。”

狄安从我手里接过三弦,抱在怀里,轻轻地弹唱了起来。

“不会的,这东西还是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我并不是单纯地想安慰他。我真的见过村里许多人在弹三弦,而且有些还是年轻人,弹得也特别好。

“这些东西是我们山里人的一部分,丢了可惜了。”

狄安低着头,不再言语。我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他的那个年代,那时候还没有如今的公路、电灯、电话等等,许多时候,他们就靠着手中这些古老的乐器打发着光阴。

山都有名字,而每一座山的名字,都是由人来命名的。

每一种我们听不到的声音,都曾在这个世界上奔涌翻腾过。以时间为轴。

“早些年我还年轻的时候,总喜欢对着山的另一边唱歌。”狄安抱着弦子。

“唱给谁听?风吗?”我看着狄安,看着摇晃着冬季红的风。

“山那边有谁就唱给谁听。”

“有过回声吗?”

“起初没有,除了撞到对面很远的山会有回声,或者被风声掩盖了。但后来有一天,我唱完的时候,山那边有了回音。”

说这话的时候,狄安似乎沉浸在某种幸福与痛苦交织的记忆里。

“什么样的回音呢?”

“一个女人的回音。”

没等我继续发问,狄安又接着说道:“很多时候,我还是会记起那天,那个下午,我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感觉特别无聊就唱了起来。等我唱完的时候,山那边突然就有了回音。那天我躺在一棵很高的树下,午后的阳光从树叶间照了下来,突然间,我的心就不停地跳了起来。”

狄安的话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见过的山,那时候的山还没有被砍伐得像如今这么荒凉,到处还长满了高大的树。有时我们在山这边很大声地喊话,山那边如果有人喊回来,就会产生一种很特别的效果,有孤独,也有许多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后来像是约好的,每天午后我们都会隔着山唱一些心里想着的东西。”

“能唱两句吗?”

“不行了不行了。”

狄安低下头,又弹起了弦子。弦子换了一种曲调,像是山与山之间对唱的声音。

“你晓得不,山的名字是人取的。”就在我听得入神的时候,狄安突然又开口说道。

“我知道啊,山的名字肯定都是人取的。”

故乡的每一座山都是有名字的,像是与生俱来,亘古未变。但狄安的话突然间让我坠入了很遥远的岁月里,心里像是被抽打了一下,接着像是掉入了一部极速下坠的电梯。眼前的狄安似乎变成了一座山,不是很伟岸却又一次让我想喝酒。

“那座山是我给取的名字。”

“啊,真的吗!”

狄安居然给一座山取了名字,而那个名字在他们那个地方被每个人那样叫着。

“你真了不起。”

我由衷地赞叹着。不由地转过身看向远处那座即将被夜幕掩盖的山。山夹在另外两座更高的山峰中间,只能见到很小的一部分。

如果有一天这遥远的地方突然没有了人烟,是不是就再不会有人记起那座山的名字?

但如果那遥远的地方一直有人在,是不是就永远会有人喊着狄安给这山起的名字?

“那座山叫胭脂水。”狄安低沉的声音掩盖了它怀里的弦子声。

“这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就是一个人的名字,不过她的名字是胭脂。”

“那怎么叫胭脂水而不是胭脂山呢?”

“她走的时候一直在哭,所以我给这山起名叫胭脂水,一座一直在哭的山。”

一座一直在哭的山。我心里重复着狄安的话,思绪万千。这才忽然意识到,从我第一次到狄安的家里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但我不敢问。不要去揭开别人心底的痛,倘若他对你说起来,那就认真地听。

“她走的时候离我们认识的时间其实不久,我记得闭上眼睛之前,她曾看着我认真地说,以后再没有人会回你的歌了。”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我再努力也没法看清远处的那座山。狄安又弹起了弦子。明明都是一样的声音,但此刻听进耳朵里似乎又多了一种感觉。我知道那是狄安心底的怀念,孤独与痛。

“后来你还去那里唱过歌吗?”

“去了一次。那是她走后不久,我躺在家里睡着了,等醒来已经是午后,阳光已经照进了屋里。我当时一下子就哭了,像是心底被什么东西揪着。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就跑到了山里唱了许多以前与她对唱过的歌。”

我清楚狄安说的那种感觉。当我们因为疲惫或者是别的某种原因,想静静眯一会儿,但等我们醒来已经是傍晚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完全被遗忘了的感觉,孤独就会悄然弥漫在我们周围。许多藏在心底的事,就会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对不起啊,我不应该问的。”

“这有什么呢,何况我也很多年没说过这些了,说说也好。”

狄安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弹着怀里的弦子。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可能是学不会弹弦子的。我应该差了一些东西,但我说不出来,我甚至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明白那些东西。

我们都将离开,在未来的某一天,带着我们所有的记忆。

“她走了以后,我就再没有遇见过别的人了。”

“是不想遇见了吧。”

狄安烧了一笼火,我们搬进了他家的厨房里,说是厨房,其实是一个多用的小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

“应该是没有遇见过了吧,就是再没有遇见过她那样的人了。……但在那之后我却喜欢上弦子。”

狄安转移了话题。他没有说她是为什么走的,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说我也没问。问一个人他最心爱的人是怎么离开的终究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无论是对回忆的人而言还是对听回忆的人而言。

“弦子的声音确实很好听。”我顺着狄安的话也转移了话题。

“它太简单了,随便怎么弹都行。”

“我可没觉得它简单,无论怎么试我都弹不出那个调。”

“哈哈哈……”狄安笑了起来,“可能是你没有像我们这一代人一样在那时候的环境里长大,有些事你可能理解不了。”

“应该也是的,但很多时候,我都希望这些东西能留下来,不用很多人都会,哪怕只有我们这片能望着边境的人会也行。”

“这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或许有一天这里都没有人了,那时候就不会有人会了吧。”

“人永远总会有的。”我异常笃定。

“不过都不要紧,我们都会离开的,在将来的某一天,可能是午后、清晨,也可能是夜里。”

狄安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快了,可能用不了几年。不过我不害怕,有时甚至有些高兴。一想到可以去见她了,就觉得什么也没得牵挂了。”

“嗯嗯是的,终有一天,我们都将离开。”我重复着狄安的话。

“好在我这一生,她走了之后,一直有这把弦子陪着我。”

我看着狄安怀里的弦子,有些地方像是被火烧过,有些地方已经被摸得光滑无比。只有经常弹的弦子才会是这个样子。

狄安喝了一口茶。茶是用一个很老旧的缸煮的,往火笼里扒出来几个火炭,缸里放了茶,先置于火炭上,然后倒进开水,接着煮。

我也喝茶,但从来没有这样喝过。这样喝茶应该特别苦,我想。但狄安就应该喝这样的茶,只有这样的茶才能匹配他的一生,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的一生是怎么样的,但我就这样觉得。

看着狄安大口喝着煮过的茶,我不禁想,我这一生会有什么一直陪着我呢?

似乎没有答案。又似乎也有答案。

狄安已经老了。

许多个夜晚,当思念与回忆爬上来的时候,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对着远处他命名的那座山,一遍一遍地弹着弦子……那些无人能感同身受的酸甜苦辣或许都已经渗透在弦子里飘向了夜空。

我又听到了弦子的声音,在遥远的边境,从梦里醒来的时候。

那次相识后,每到傍晚我就会跑到狄安家里,听他讲许多故事,零碎得如同是我春节回家时路边凝结的露珠。

后来我离开了边境,告别了朋友,也告别了狄安。但之后的许多年里,我也总会找机会再去边境,有时分不清到底是为了去看朋友,还是为了去看看狄安。狄安还是会时不时地会约我喝几杯茶。

今年春节,我又去了朋友的家乡。等我兴致勃勃地准备去狄安家里的时候,朋友父亲告诉我,狄安走了。

我呆立了很久。心上像是被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又像是很久以前听到过的故事突然间在记忆里消失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呢?”

“就刚刚不久前。”

“……倒也奇怪,他走之前,还去村里婚礼上唱了一晚上的歌。”朋友的父亲停顿了一下,又加了这句话。

这算是边境上的一种风俗了。婚礼当天的夜里总会有打跳,从夜幕里开始,到次日凌晨。

我理解朋友父亲说的奇怪。狄安很早以前是一个喜欢唱山歌的人,只是后来他心爱之人走后就再没有唱过。如今突然又唱起来,肯定会有许多人觉得奇怪。

“他都唱了些什么呢?”

“记不得了。那晚人太多,实在记不得了。”朋友的父亲尽力地回想着,但最终一句也没有想起来,“倒是他弹的弦子,弹得真的太好了。村里人还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弹得那么好。”

狄安的弦子怎么可能会弹得不好呢?毕竟是陪伴了他一辈子的东西。

“不过他可真能唱,那么大年纪了,那晚居然唱了那么多,怕是一辈子想唱的都在那晚给唱完了。……歌唱完了,人也就走了。”

我无心再追问下去。我知道即便是问也问不出我想要的东西,何况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想问些什么。

是关于狄安早早离去的爱人吗?还是关于狄安自己为什么会死呢?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傍晚的时候,我再次来到狄安家里。他家门口不知道被谁用几根木头堵住了,但这怎么可能拦住想进去的人。我走了进去,许多东西都一如既往,和我每次看到的没什么不同。冬季红似乎更红了,有几枝茂盛的枝桠甚至已经高过了屋顶,在傍晚的夕阳里,肆意地摇曳着。

那把狄安弹了一辈子的弦子,此刻孤零零地挂在门前的一根柱子上,已经落满了灰尘,柱子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坏。

狄安的胭脂水在傍晚的夕阳下只露出了很小的一部分。或许在那片山上,狄安和他的爱人又开始对着唱山歌了。

只是,他怎么就没带上陪了他一辈子的弦子呢?

年后,我又在村子里参加了一场婚礼,半夜里突然被一些声音惊醒。我认真地听了许久,里面有弦子的声音,从我们所处的山里悠远地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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