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人元良
先秦时期,祸乱四起,民不聊生。周武王为平定殷乱,还百姓一个太平,下旨大肆征兵北下戍边,扫除敌军,以正国风。
圣旨虽是这么说,可却苦了这些百姓。各家各户只要有男丁,一律带回皇宫进行整治。每次一有士兵巡街,搜刮男丁时,必要闹个妻离子散。战争连连,最受苦的怕也只有这些无辜的百姓了。可天命难违,若是最后凯旋归来,也能光宗耀祖。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被带走。
周生也是这个时候和妻子分开的。身为一介男儿,怎能畏畏缩缩,二话不说便上了北下征战的路。
本是暖风拂来的春季,却没有一丝生机。薇菜花的清香飘散在方圆几里,袭人满面,正是良辰美景之时。可是在这般恩好的季节里,丈夫却要北下,只剩自己独守空房,怎叫人不愁啊!
妻子穿着周生最喜欢的那身蓝色罗依裙,孤身坐在书桌前,任是眼泪如雨而下,怎么也止不住。
“罢了,你既执意要去,我怎么也是留不住的。只是此次前行,怕我是要登上大半辈子了。即便如此,我也心甘情愿。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回来,就圆满了。”执笔之间,写下数行字,颤抖着将此信塞进信封里。
只见信封上醒目的写着一行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之所以写信,是因为妻子不愿眼睁睁看着周生离开。但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却不敢在眼前一一诉说。她只记得周生临走前指着院子前的薇菜花说:“待薇花开放时,他定会归来。”
可这战争就好比是无尽头的路,怎么走也是走不完的。春去秋来,薇菜花也不知谢了多少次,又开了多少回。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裹人。
周生走了已经五年了,依旧了无音讯。
妻子坐在门前,看着又一年花开的薇菜,不知觉的笑了笑,拨弄着手中的头发。叫人看了不知有何等的心酸至极。无奈啊,岁月本是这般无情,一场寂寞又能凭谁诉。没有办法的妻子,能做的就只有等。等周生归来,等薇花再开。
身在戍边的周生又何尝不思念家中的妻子。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敌人不时就来侵袭。有多久没睡觉了,恐怕周生自己也不记得。既要忠于职守,又挂念家中妻子。两难境地,解不开啊解不开。
但周生相信,离胜利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因为他总是会闻到一股薇菜花香。不知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这天,只听远方传来打更的声音。清冷的月光照在周生的盔甲上,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尘土中,融化了整个浴血战场。
“终究,这场仗是胜了。”嘶哑的喉咙里迸发的几个字翻滚了周生的整个热血胸膛。
但他可知道,这已过了多少年,那薇菜花早已开了多少遍。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的凤凰衬的整个皇宫异常光彩夺目。周生跪在大殿下,眉宇间无不透露着骇人的轩昂。
“陛下,恕臣不能接旨。将军之位乃国之荣耀,臣只是一介草夫。皇恩浩荡,请陛下准许臣回乡做一个平凡人。若是连家都护不了,就更别提国了。臣只望与家中妻子安稳到老,望陛下恩准。”
三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回响在玉器堆砌的大殿四周,时远时近。
“这天下竟有人不想功成名就的,那朕就准允你。但你违抗圣旨,罚你永不得进长安城,终生为民。”
“谢陛下。”周生又是三个响头,磕到心甘情愿,可歌可泣。
不知怎的,今年的薇菜花开的极好,连过路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一番。但让人疑惑的是,那薇菜花旁的小木屋前总是坐着一个女子。神情内敛,静静的看着远方。
周生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数年未见妻子,怎能不着急。如今快要见了,倒有些紧张。透过薇菜花,远远地见妻子坐在门前,身上依旧穿着自己最喜欢的罗依裙。数行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功成名就也好,凡夫俗子也罢,今生今世能与你时时在一处,就够了。”
周生蹒跚地走到门前,浑身颤抖着,:“我....我还是.....来晚了。”
只见妻子缓缓起身,用力的看了看身前的男子。岁月的冲刷,日夜的洗泪,眼睛也变得模糊不清。任眼泪不停流淌,颤抖的样子楚楚可怜。妻子迟疑的伸出手,指了指前方的薇菜花丛。
“你来的正好,看,薇菜花又开了。”
愿世间真情万种,人人万事胜意。
————一人元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