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上社会消费标准步伐的成本,远远超出了单纯的感情伤害。
我们每个人追求的无非是两个地位。一个地位是,自己部落相对于其他部落的地位;一个地位是,自己作为个人相对于其他人的地位。
对相对地位的关注,是人性中根深蒂固的成分。那些不关心自己相对地位的人,在人类进化的竞争环境中就会处于劣势。
就拿买房这件事来说。如果你跟不上同阶层的住房消费,其结果不仅意味着你的房子小,还很有可能意味着你的孩子上不了好学校。更好的学校几乎都在房价更贵的社区,我们俗称“学区房”。所以,如果想让孩子进入一所好学校,中等收入者必须购买当地贵得离谱的“学区房”。
这是一个无奈的局面。
就像在体育馆里看比赛,本来大家都坐着,突然一个进球,有些观众就忍不住站起来欢呼。他们站起来了,后面的观众也只好站起来。其结果就是,大家都站着,可能互相挡住了视线看不到球赛,也有可能视野跟坐着的时候是一样的,但绝不会都站着反而视野更开阔。既然如此,为何要站着呢?
英国伟大的博物学家达尔文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个体为了争夺相对地位,往往要以牺牲群体的利益为代价。
比如,美洲麋鹿。麋鹿是一夫多妻制的物种。如何获得更多雌性的青睐呢?雄性麋鹿会通过激烈打斗来获得雌性。于是,就造成了大型鹿角的基因突变在群体中迅速蔓延。拥有又大又重的鹿角的雄性,在打斗中更容易取胜。
但是,拥有又大又重的鹿角的麋鹿笨重呀,容易被狼包围猎杀啊。
这样一来,麋鹿整个群体部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又大又重的麋鹿,可以获得更多老婆,但是容易被狼猎杀啊;鹿角小的麋鹿虽然更容易逃生,但是不太可能把自己的基因传给下一代啊。
那该怎么办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的麋鹿坐在一起开个会,大家共同把鹿角尺寸减半。这样,大家都有了更好的生存机会,而且每只麋鹿的相对地位也可以保持不变。
当然了,麋鹿是不可能坐在一起开会。
但是,我们身为人,我们可以啊。
一个简单的税收政策的改变,就能改变浪费性的消费模式。
有证据表明,超过某一点时,豪宅规模进一步扩大并不会使富人更快乐。然而,这些豪宅却改变了参考“框架”,变成了收入稍低人群的需求,这个机制会沿着收入阶梯一路向下传导。由此,导致的对中等收入家庭财务的挤压,不仅使这些家庭入不敷出,也使政府难以提高税收。而政府难以提高税收,又会导致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质量的下降。虽然富人住豪宅、开好车,但社会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质量下降,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些“框架效应”造成的浪费性消费模式,可以通过简单的税收改革得到改变。
弗兰克建议,将现行的累进所得税,改为累进消费税。
也就是说,将现行的按照“所得”纳税,改为按照“消费”纳税。
具体做法是,每个人先报总收入,再报年度总储蓄,用总收入减去总储蓄就可以得出年度消费;政府根据消费多少,累进收税。
改为累进消费税的好处有两点。一是,所有人都减少支出了。这与个体减少支出,其结果会截然不同;二是,提高政府的税收,可利于改善基础设施(比如改善我们的道路、空气、水质等等)。
更重要的是,累进消费税政策,不会影响富人的相对地位。富人要争夺的并不是什么名牌包包,而是那些数量稀缺的商品,比如海景房。海岸线只有那么长,海景房只有这么多。即便累进消费税政策逼得房价下跌,能住进海景房的仍旧还是那一批人。
弗兰克的这个建议已经得到了一些经济学家的支持,虽然就目前情况来说实现起来还是很困难。
弗兰克说,“我们面临的机遇不是一个人可以单独把握的,必须所有人共同行动。”“我们可以很容易地把一个更美好的社会留给我们的孩子。”
嗯,分享了两天关于生活部分的内容,貌似“攀比”的浪费性消费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呢。那明天就一起来思考如何缩小贫富差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