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存储卡里,村子里原生态鱼塘一直被我们家“承包”。
从幼苗到几斤,甚至十几斤的草鱼,从年初到年末。
每次组里分鱼,都铺开在我家的水泥门前,十几只一排,按着占地多少,一斤一两地计算。
身为学生的我,有时还很荣幸地被安排在“会计”这个职位,计算着。所有都完成后,乡里的老人还会拿只鲢鱼作为酬劳,那刻我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
分鱼是个开心事,可养鱼的艰辛都被那条每天踏遍了的路记录着。
日复一日的鱼草,还有吃剩的饭菜和高粱壳子,麻叶等等,只要是鱼会吃的,爷爷“想方设法”地弄来。
可光给吃的是不足以的,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放在养鱼业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特别是在夏季雨水飘忽不定的时节,气温过高,水里氧气不足,就会出现“翻塘”现象。
有一年的“翻塘”像是泡泡糖一样粘在脑子里。
那年,异常炎热,汗铺开可以浇花。
爷爷像每年这个时候一样,会格外防范,一有空就往塘里跑,生怕出个事故。
看到水里的鱼不停地吐泡泡,爷爷知道水里氧气过少了,不然也不会往水面钻。
借来水泵抽水,这样通过从水里抽水又滋水到塘里,就会给水里充进氧气。
想着这样,“翻塘”的概率少了很多,心也就落定下来。
可千防万防,想不到,一场暴雨,水位猛涨,鲫鱼像小蛇一样,不停在泥里打洞,冲破了阻碍,它们像是重生一样,鲫鱼们和小点的草鱼,从洞里出去。
待到爷爷发现时,已是第二天。
赶忙补起洞口,我们几个小孩子顺着水流,一直走,弯弯绕绕,还很惊异地发现几只在干涸的泥水里奄奄一息的鲫鱼,捉着它,想放回水塘里,爷爷说没用了,放下去也是翻肚脐死掉。
一场风波很快平息。
雨霁初晴,朗朗的日头,交叉着双腿坐在软软的草上,抬起头也是刺眼的光线。
现在想起,胸膛也是温热的,嘴角弧度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