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蔬菜

某个夏日,回到家乡,一路上都是在忙着“办菜”的农人,各种蔬菜都有。男女老小都热热闹闹围坐在一起,有的绑豇豆、有的洗辣椒、有的剪茄子、还有的在捯饬南瓜。最后,将这些菜送到前来收购的菜商手里,一轮的讨价还价之后,谈妥,成交。

种菜也是要有技术的。一茬一茬的蔬菜,在温暖的大棚里肆意地生长,这原是我寄托家乡风情想象的象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向来都有这美好的图画在风中摇曳,植有各种蔬菜的大棚在我看来总是可喜且美丽,特别能触动我的乡情。

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左右就要起床,打着手电筒去菜地里把各种蔬菜摘回来,然后挑出歪瓜裂枣的、被虫子咬过的,剩下好的就该绑的绑起来,该洗的冲洗干净,码放在菜篮子里,来不及休息,一身浸在汗水中,收购商的汽车喇叭声和他们的吆喝声徐徐传来,于是就急急忙忙地挑了赶去,生怕晚个一两分钟错过了好价钱。

每年的六、七月份,都是这些蔬菜的盛产期,各家各户都忙得不亦乐乎。一家老小围坐着,有时领居空闲,便也坐下来帮把手,大家有说有笑,讨论着菜价的飙升和暴跌,说着乡里的各种奇闻传说,也是一段农家好风景。

我常常觉得,就是在这样的农事劳动中,才是生活的真实。以前对于农作常常感到单调乏味,粗重辛苦,虽然我只是一个“边角料”,在农忙最需要人力时做个帮手。然而,母亲年年做着这些粗重辛苦的工作,日日过着看似枯燥重复的生活,足茧手胝拼得一家温饱,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侥幸,毫无取巧的可能。多年之后,每次我回到家乡,看着母亲泛黄的照片,在记忆里阅读她勤奋的身影,褐黑的脸庞,手臂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时转过头对我笑着,便再次明白自己生活的苍白。原来母亲一直强有力的提醒我不能消沉不可自弃。

在广阔的田园中,母亲施肥除草锄地,一生勤劳,脚踏实地,那么执着于生存的努力,就像一支蜡烛,燃烧着自己,目无旁视,带着与世无争无涉自在自适的神态,静静地照亮着周围的人。

田地上万物生长,井然有序,粗犷有致,自有一份田园的美好风光,着实让人感动。勤劳,永远是农人最高的生活态度,单纯而执着,他们在劳动与收货之中感受生命的喜悦。这样的情景,不知已经延续了多少年月,而又将依然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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