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哭着喊着要说话】:谢天谢地!萍姑娘的第二篇稿来了,虽然不是分公司的续集,但今天是无数法科生奋笔疾书迎战司法考试的日子,群众最想听那些逢考必过的故事。嗯,编者好奇的是,每个人生命中是不是都有一个“热得快”?2005年的司法考试有刑法代理词?还有,编者和萍姑娘贵为党派高层(呃,死党啦!),竟不知萍姑娘本科硕士都是在西南政法大学(此处有哭声),好,下面请听首席校友讲述那些逢考必过的故事。神马?首席是哪个鬼?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啦(此处有掌声,主要是巴掌与脸的亲密接触)…
文/张晓萍
2005年9月17日,我们在重庆大学的考场里,参加司法考试。
距今,十年。
十年前,电脑没这么普及,资讯也没有如今这么发达,又或者我还不懂得如何寻找资讯。倒是买过一本《中国大学生》杂志主编的《中国最有用的20个考证》,恍惚知道司法考试是件困难的事。
只是知道,学法律的人应该需要考考司法考试。
所有人都会报名的。
6月30日考完了双学位班的最后一门考试,终于彻底毕业了。
记得李吉祥同学早在三四月间就开始看万国的参考书了,而我虽然也在四号门口的小打印店花120元搞到了影印本,却永远留在第一页。
坐了两天的火车,回家了,号称给自己立下目标要投入十二万分的努力考试的。
其实,发发宏愿实在简单,真正落到生活中,实在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书,我认识字,却很难记住内容。
最夸张的是,我只知道有民法通则,却不知道原来还有最高院关于审理侵权纠纷案件的司法解释……或者一直到2008年我毕业开始法院的工作,有一次实在忍不住问师父,家庭装修人员受伤该如何赔偿?
好吧,我终于承认原来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我也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但是,一定没有实务,一定没有法条,没有条理,没有法律整体的概念。有的只是考前拼命背书的执着,以及还不错的成绩。
所以,你知道当我看罢第一遍《民法六十讲》的时候,已经是7月20号了,还有其他四大本万国教材、一本重点法条、历年真题没有翻动过……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准备“三大本”。
其实,我心里是不慌的,因为有太多的人把这件事描述成“中国第一考”,所以从来没想着第一年可以考过,看看考卷也是好的。
我的生活安排是这样的,每天早上八点左右起床,吃个早饭,看看书,然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老爹中午回家给我做饭,吃完饭,他去午睡,我就开始看《看了又看》(我就想吐槽,那么拖沓的剧情,三天不看还不会断片)。关键央视还连放很多集……老头子上班去了,等他四点多回来的时候,我估计又在地板上睡过去了……
然后5点,老娘下班了,做饭了,吃饭了……
吃完饭,以散心和消食为名,我又去表哥家看望妞妞小朋友,她还不会说话走路,就见这个怪阿姨神经兮兮的逗她,直到天黑。
星星终于在天边露出来了。
江南小村笼罩着燃烧半湿的杂草驱蚊的迷离味道来。租住村里各家的滨海老乡们,各个扯着嗓子吃饭喝酒聊天,形成一种温暖的家常味道来。
我终于在一天的无所事事中回到书桌前,集中全部精神看我的书。
基本从晚上六点到半夜十二点,就这么坐着,时间过得又漫长又快速。
有时候会很困,又想离开座位,然后就给自己下最后通牒,再坐十分钟让你走。
结果十分钟之后就忘了原来我坐不住这件事。
真的太困的时候,就用手指把眼皮撑起来,盯着字看,基本上五分钟后就顺利过渡了。
到了8月中旬,炎热无比的时候,舅舅接我去城里住了几天。
你知道我很经不起诱惑的,于是这一个礼拜就是吃吃喝喝,晚上还要出去逛逛街,这种舒服让我觉得,我特么干嘛要给自己下狠心,反正随便考考,那就明年嘛。
然后就到了8月底。
研究生部开学是在9月12日,考试就在9月17日。
我突然开始慌张起来,我这样子要不放弃考试吧。
最后还是跟阿莲商量了一下,我们破釜沉舟吧,回重庆再说。
于是平生第一次坐了飞机,在9月3日回到学校,临时住在邹同学的单间的出租屋内,跟同学小丽住了几日。
当年发狠说我要记住那五天,可今天再回想似乎真的不太记得怎么过的。
前三天每天一早出门回教室复习,教室里全部是人,都在复习考试。热的人昏昏沉沉,还是要把头埋进书里去。
因为我根本没做完真题,除了民法和刑法的万国复习资料,其他的我根本就是随便翻翻的。想想时间来不及了,还是择重点,再看 一遍万国好了。
于是10天之内,重新看了三遍《民法六十讲》,看了一遍刑法和其他资料。
9月5日,我开始发烧了,我估计是中暑了,然后流鼻涕、咳嗽。
小丽搬走了,我就一个人留在出租屋内复习。不出门,用热得快烧水,早饭是两个面包,中饭在15点左右吃的,然后就不吃饭直到半夜十二点睡觉。
期间,学校同意我们提前入住。亲爱的阿莲帮我找了黑车,两个人搬去了12舍,她在731,我在620。
开学的快乐冲淡了考试的氛围。本科旧友和新生都重新汇合。
大概是因为大家都觉得第一年试水,开学后研一的复习氛围并没有很重。
我们四个姑娘旧友相知或一见如故,很快就差点把考试抛到脑后去了。
我是彻底看不进去书了。
然后前一天一起去重大看了考场,还在沙坪坝吃了些好的。开开心心又回去。
该睡睡,该吃吃。
一大早和小瑜等出租车,结果两个后来的姑娘抢了我们的出租车。于是我们两个诅咒她们一定不过,一定不过,一定不过……
顺利到达重大,校园里部分地段拉起了隔离线,操场上还是有很多小伙子在打球。
走在重大的校园里,似乎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坐在考场里,一切都是尘埃落定。
最后一卷,有关刑法的代理词基本是在想象点数据,公司法的内容我完全不懂……但是最后的论述题几乎没有动脑筋,提笔就写,很快就完成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至今,我没敢对过答案,再也没敢翻出2005年的试卷真题。
结果很出乎意料,似乎当年经济法七八十个人,有四个一次通过的,我和小林子都过了。
她380+。我363,低空飞过。
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像当年那么努力的状态了。
坐着六个小时不动,可能现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要考虑考虑。
因为这场考试,可能这辈子就被绑在法律的世界里,甘苦自知。
十年后的今天,还是可以云淡风轻的描述一下那些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代。
似乎怀旧,一直是我最难以克服的温柔弱点。
今天,你考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