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朋友来问我,
“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呢?”
一时间,说得我哑口无言。
不是一个人,难道我还能是一只鬼么。
说起鬼,似乎也是蛮贴切的。
你看,那个蹲在街角抽烟的人;公园里寂寞地荡着秋千的人;公交车上突然眼圈红起来的人;路边长椅上拿着手机哭泣的人;高楼的栏杆边犹犹豫豫的往下看的人;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人,都曾孤独的好似一只鬼啊。
我们游荡在人间,穿梭在四季,患得患失的占有欲和古怪的脾气慢慢地消磨着生活,直到最后就连影子都会在深夜的尽头离你而去。
曾几何时我也做过人。
什么时候呢,我想可能就在你觉得遇见了对的人的时候。
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世间的风是轻柔的,和煦的荡漾在十指紧扣的缝隙里。
抬头望见橙红色的夕阳,渲染了周围的大地和建筑物,使其镀上一层金红色的色彩,零零散散的落叶从光影中缓缓而落,迎面吹来微凉的晚风,耳边传来蝉鸣和鸟叫,路上结伴牵手的行人。一切都像是刚刚好,都属于浪漫的刚刚好。
夕阳落到脸上的那一刻,脑海中就会生出无限遐想,有关于从前的曾经,也企及遥远的幻想。
你隐约觉得他身上的某种味道居然特别熟悉,你想了好久之后还是忍不住的会问起是为什么,而那个人笑而不答,却把拥抱着你的双手又紧了紧。
那时候你是活着的,一切的温柔的中心都是你,你看着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山涧是阵阵的笛声,云朵里是静止的纸鸢,草木里藏着昆虫害羞的竖起了触角,似乎再也没有了艰险,这里有你所期待的一切愿景,和一生值得浪费的时间。
只是…… 只是后来有人问起,你怎么又变成了鬼。
你有些虚脱的说,可能是在车水马龙的慌乱里;在某个不爱的踌躇瞬间里;在历经过繁华又跌回到悲欢的离合里,那盏曾经为我照出了影子的灯终究还是熄灭了。
做人这件事真的太辛苦,以前我总以为做成人后便可以不再做鬼,于是我把爱你的这件事发挥到了极致,那些热烈、欢喜、年少轻狂和桀骜不驯,连同整个世界都要送给你。
直到我们从陌生再次走到了陌生,我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我过甚其辞人间值得;原来是我班门弄斧非要成人;原来我爱你和你爱我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你疲倦的游荡着,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突然间撞上了另一只鬼。
你们席地而坐,聊起了人间的三餐四季;聊起了眼中的星辰大海;聊起了某个市井弄堂旁的那家小店。
他说,没想到你也曾去过。
你说,不曾想过你也去过。
在杂乱无章的天空下大片的麦田随风沙沙而响,你们从落日的余晖聊到漫天的星河,他突然的问你还要做人么。
你还是纠结着。
他又说,我想做人了。
你问为什么。
他说,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里,经常盯着路过的风。将夜晚和白昼折叠,避开了荒唐的成人。
那一刻开始,你看到了他的双眸盛满了你的样子。那是一种光,璀璨到你又有影子。
文|失眠接待所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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