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过年家庭聚会的时候遇到了刚刚上大学的表妹。
餐桌上,我问她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一向开朗活泼的表妹有些沉默,只说了句还好就埋头吃东西了。我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人多我并没有多问。
吃完饭,姑姑姨妈们打起了麻将,我一个人回到房间里看书,不一会表妹敲门进来,眼圈有些红,我忙让她坐下,问起情况。
原来,表妹的大学生活过得并不是很开心,说得更具体就是表妹被同寝室的人孤立了。
刚进大学的时候,表妹跟同寝室的室友相处的还蛮好的,四个来自不同地方女孩子没几天就打成了一片,表妹跟着室友一起参加各种不同的社团,热烈得讨论着某个有才又有颜的学长,逃课出去逛街,周末窝在寝室里追剧。
但是过了新鲜劲之后的表妹开始意识到她不能这样挥霍她的大学生活,她开始固定时间去图书馆看书,也不再逃课出去逛街。
渐渐地,表妹觉得室友们对她开始变得不像之前那样友好了。
下课的时候表妹和老师讨论问题耽搁了几分钟,室友们就自己先走了,表妹回到寝室问她们为什么不等等她,室友用一种特别伤人的语气说:“我们可不是你这种好学生,我们还要回来追剧呢。”
这之后,她们出去吃饭的时候也不再叫她,表妹热情地将零食分享给他们的时候,她们却都拒绝了。她们经常一起说悄悄话,可寝室明明就只有她们自己几个人。表妹知道她们还建了一个群,但是她们没有把表妹拉进去。
表妹从小就是特别有主见的孩子,任何事情她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是独自在异乡求学的十八岁少女,也很害怕孤独,表妹有些不喜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独来独往的感觉,她问我:
“表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弃自己的坚持,去迎合他们呢,这样我们就能继续做朋友,继续一起玩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他讲了两个故事。
2
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是我在一个群里认识的姑娘,暂且称她为A吧。
A在一个N线城市的国企上班,是爸妈靠关系给她找的工作,这个岗位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去,毕竟在小城市,安稳的工作特别吸引人。
A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很满意这份工作的,因为工作内容不多,而且办公室的同事们都特别友好。A觉得办公室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A的同事们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一起聊八卦,他们偷偷建了一个群,每个人看似在上班,其实经常上班时间在群里聊天,比如隔壁部门的谁谁谁看上了前台的小姑娘,或者是刚刚升迁的主管其实和老总有一腿类似的话题。
A起初也会复和的聊几句,但A的性格并不热衷于这些东西,久而久之得便很少在群里回应,A大学念的是中文系,文笔不错,又因为空闲时间多,A就利用空余时间开始兼职写作。
同事们觉得A高冷,故意在背后排挤她,还在工作上使些小计刁难她。A觉得很无奈但又不想硬逼着自己的性子去讨好他们,于是更加用心在写作上。
另外一个故事是关于我的初中同学。我这位同学是个男生,但是相对于大部分农村的男孩子,我的这位同学有些与众不同。
比如他出生于文化家庭,从小就读过很多书,比如他总是穿得很干净,说话不大声,从来不欺负女同学,他温文尔雅得像个谦谦君子,而班里其他男生大都调皮得不了。
因为别的男孩子大多不和他一起玩,他尝试主动和他们交流,他们却时常推开他,笑话他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说他很“娘”。
我曾经看过他在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里偷偷流泪。
3
说道这里我停下来喝了口水,表妹问我,后来呢,这两人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A成了一个作家,她辞了职,做起了自由职业者,靠着自己的笔赚钱养家,并且认识了很多有共同爱好的人,他们聊看过的书,聊梦想的生活,一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日子过得恣意又潇洒。而她那帮同事,仍在群里日复一日上班聊八卦,下班防小三。
我那个初中同学,前不久从美国留学回来,现在在上海一家跨国企业上班,穿阿玛尼西装,出入高档的写字楼,还娶了一同在美国留学的白富美女友,在上海买了房,定居下来。平时来往的朋友基本上都是高学历的社会精英。他们同他一样,读过很多书,有良好的品味和共同的社会阅历。
而当年欺负他,瞧不起他的那帮男同学,大多都在深圳东莞的工厂里做着毫无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下班就和工友吹吹牛,稍微好看一些的厂妹就是他们眼里的白富美。和我那位同学完完全全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人都是群居动物,渴望拥有圈子,希望好的不好的一切都能有人和你一起分享,还有体验。但是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圈子,有时候,我们体会到被排除在外的孤独,并不一定是我们自己本身更有问题,很可能你走错了圈子。
就像我的表妹,她是那种上进心很强,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明确而清晰的计划的人,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知道她还是会坚持自己选择的生活,但是更重要的是,最终她一定能找到属于她的圈子,遇上与他志同道合的人。
不只是我的表妹,所有人都是一样。无须因为自己与身边人的不同而自我怀疑,坚持走自己的路,总有一天会遇上同行的人,而你曾感受过的孤单,只会让你的将来更加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