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独自走在这条熟悉的街上,我停不下急促的脚步,只是一直一直地那样地匆匆走着,走过人民广场,走过拐角的那个咖啡屋,走过街灯点亮着的熟悉的角落。
忽有一阵夏风、寒雨急急乍起滴落,尚未沉睡的夜幕便如一袭黑色的薄纱披肩轻轻地挂在肩头,温暖阵阵如初。
于是思绪重又回到1996年,那个时候的街道,那个时候的街灯,还有那个时候的城市,都在出租车车轮飞驰而过的喧嚣中延伸,点亮,成长……
都市在这个时候好像缺少一种被打扰,也似乎唯有在夜的安静中才能让烦躁的情绪降一降温度,当风中的粒粒尘埃终于飘落下来的时候,与那个独自回家的夜归人一起消失在夜的尽头。
都市夜归人,都市孤独的行者,有多少都市的情怀装在心中,又有多少曾经的往事可堪回首。
我只是知道二十岁刚刚踏上社会工作的时候,与一位S君在街道上互道郑重,告别后,招手出租车,打开门,一个猛子独自闯进车内,正好听到电台里播放着许茹芸的《都市夜归人》的歌,所有情绪便全部涌上心头,这种情绪不知过去了多少年,现在想来清晰的画面依然历历如昨。
都市,是用爱来构筑温暖的,也唯有爱才可以敞开博大开放的胸襟。在一座城市生活久了,总能留下你的奋斗、你的坚持、你的哀愁,你的喜悦、你的深深浅浅的或流浪或悲情或放逐的足迹,当这些都能够被留下来的时候,温暖与激情便不再是一件看不见的奢侈品,纵然还是那样一个人独自徘徊在街头。
夜,可以是被用来消费的,那样的夜,多少与这个繁华锦城的气质不相符,与古城的吴越文化韵味有些交错。
夜,更可以是用来怀念的,就像在街头的那样踽踽独行的脚步,每个角落的记忆都会被瞬间激活起来,与友人的一次酩酊大醉,与同学的一次大声放歌,与家人的一次深深道歉,无论欢乐还是痛苦,都暖暖地藏在心中。
夜,还是因为人的留恋而变得无比温暖,夜也因为这座森林都市的成长而始终敞开着胸怀,只需要看看一直奔波在街道上的出租车司机们,都市就不会显得那么孤独……
只要你一头闯进出租车里,听到一个熟悉的问候,听到一首熟悉的歌曲,夜归人就有了永不荒芜的精神家园、繁华院落……
都市,还在那里不停地生长,似乎永远不会老去。夜归人,只在那个街头徘徊了一阵子,便留下了一辈子,或许也永远不会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