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上收到莫妮卡的微信,“到达海口,空气不错,可是饭没吃好,降了印象。” 我一愣,翻了下日历,离莫妮卡上一份工作辞职已经又过了一个月,我们还是没见面。我仰头看天,笑着叹了口气。
我们的距离,一个空中,一个地面,说远不远。
认识的那年,我们大四,拿着简历狭路相逢在一个面试办公室。她长发及背,卷着两圈半的大波浪,妆容精致,深棕的瞳孔正红的唇釉,眼影深灰,鼻影……恰到好处吧,我也不大懂。她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当然浓妆的姑娘我是不爱的。
她的面试比我好些,我有点不忿,我觉得完全是因为她使了不恰当的伎俩让我在本该准备的时候观察了她的妆容。
如一般的剧情一样,我没讨厌她太久。转折发生在一件白色的衬衫。她几乎是跑来问我借。而我,本是可以拒绝的。可那天她没有化妆,穿着绿色的运动外套, 脸上泛着微红还带着一层细致的水雾,刚要说原因时被自己呛了一个踉跄。
我问:“什么时候要?”
没等原因,不耐烦,不想听。
晚,22点15分38秒。
我在公车上。四月的盛夏,跟七月略有不同。七月是给了我充分的准备的,因为我从5月便开始计数夏天到来的日子。而四月热的,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到我关心地球和人类。
复兴路在修地铁四号线,此时若再不收工是要被投诉扰民的。车到站时,有几个中铁局的工人一路快跑过来,一边招呼后面的女子。到车门前,腼腆笑着掸衣服,一边扶了下刚跑到身边的女子。
我往里挪了一个座位。那女子走到后门边看了下我身边的位子,局促地拍了下衣服,然后回头看了她身后的男人,侧身拉着扶手,站定。
就在我身旁。
我不敢接着看她更不敢招呼她坐,担心她躲闪地笑,那真是太不体贴了。
我切了歌,当时的歌是「父亲写的散文诗」。将来若有歌写杭城,写正修建的地铁,写夜归的父母亲,我没法接着想。生活不易,也待人不薄。
0点,江边的夜行道安静地,如和平的世界。
莫妮卡的航空生活应该已经进入日常了,日复一日还是精彩纷呈,总归是服从自己的自由意志的。
同是夜深,有人在安睡,有人刚下班,也有人在与时差赛跑。雨打在屋檐的声音很动听,希望雨中风温和地吹,夜归的人都带着伞,回家都有热茶和,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