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三回北京,小学,高中,和第二份工作时。
小学第一回到北京,做火车去的。那是我头一回睡硬卧,一切新鲜极了。我睡在中间的床位,我爸怕我掉下来,特意用布袋子,从上下两格扶手中穿过,密密麻麻将我罩了起来。清晨醒来,我和另一个孩子,挤坐在最矮的床座上,有位同行的叔叔,给我们冲了泡面吃。那是我幼年,少有的几次吃泡面的时刻,味道不如想象中的好,也不知是冲泡方法不对,还是我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被颠簸的失了胃口。
那一次于北京,记忆只停留在长城,我冻出鼻涕,跟着密密人海,一层一层越过半个我高的石头台阶,末了,留下了一张照片,我冻得两颊绯红,活脱脱像是个高原女孩。
第二次去北京,也是做火车,跟着高中同学,一道去社会实践。那回我睡在最底下的卧铺,同行伙伴的行李箱都堆在我的脚后跟。夜里火车轰轰作响,我睡得并不安稳,人来来又去去,我常担忧的清醒过来,生怕有人偷了我们行李去。那一次,我们吃了羊肉火锅,味觉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起初为了商定去什么吃时,我们一行数人还险些闹得不太开心。
最近一次,便是前年了,随着公司出差去的,为办一次发布会。哪儿也没玩,只住在会场附近,在宾馆周围打发了吃食。
这一次体验有些奇妙,仿佛从游客忽然转变成了一个当地人,在路边的水果摊上讲价,在超市里挑着乳制品,嘴馋的夜晚,买上一杯甜味的奶茶,一路捧着走回宾馆。还有北京分部的同事,会在会场搭建,我们无处可去的时候,载着我们一路前行,去往北京分部。
说起来,那只是一处极小的办公室,只占据了大厦某层的四分之一,数十个工位,一间小会议室。若是在上海,我定会觉得,那是一家摇摇欲坠,毫不起眼的小公司。可在那一晚,我却莫名的充满归属感,觉得心里温暖极了。
按最近看到一期十三邀里的说法,大约是在精神上获得了认同。
再往后,我对北京的印象便都来自于一位女博主,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大飒妞,风风火火满世界跑,一口京片子味的普通话。她身上,少见传统女性的乖巧温柔,却有着一股更为令人着迷的勇气、独立和自信,偶尔还夹杂着些许男性的鲁莽气质。
我似乎向来都喜欢这样的混合气质,多样性才让一个人,一件事变得丰富立体起来。
说起来,有些时候,我常会幻想起这样一种情景,我又一次去了北京,忙完工作的旁晚,我会发上一条朋友圈,标记一个定位。然后微信响起,远方的朋友约我吃饭,我们许久不见,相谈甚欢,喝上一壶小酒,舍不得分开。
然后在北京冬天的深夜里,我会充满勇气,在酒精的浸透下,浑身泛起热气。我不再畏惧严寒,呼着白气,在风里走向明天。
希望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夜晚,抬眼时,我还能看到稀薄的云雾,璀璨的楼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