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的取经部分写入了多样的世态,言之是两种方式、途径。一是在取经人塞入、显齐世俗面貌。
有意思的是是小说的叙写中将世俗人的庸俗习性也不同程度的加在了神佛身上,连道教最早祟奉的至尊之神:老君、如来佛和民间最圣洁、慈悲的观音,都没逃脱被
揶揄、嘲谑。
孙悟空未救活乌鸡国王向老君讨金丹,开始,老君硬是不给,讨价还价,怕孙悟空偷取才去葫芦故作“倒吊过底子,倾出一粒金丹”,不舍得地说:"止有此了”孙悟空假作尝试真假,一口吞下。老君一把扯住,揝着拳头要打,直至从孙悟空颌下嗦袋捻到那粒金丹。好一副小家子气。(见《西游记》第三十七回~第三十九回)
在和红孩儿那回,孙悟空抵不过那三昧真火,转南海求助观音。观音先是卖弄自己的“玉净瓶”有架海的斤量,这卖弄已不是超凡入圣。观音又托在手上道:“待要与你拿了去,你却拿不动;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去,你却又不是好心,专一只会骗人。你见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又来寻你?你须是留些甚么东西作当!这竟说出怕骗去美貌的龙女的话,就更庸俗了!
西方净土也并不干净!唐僧师徒走了十万八千里路来此灵山取佛经,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竟是数卷"并无半点字迹的白纸一张"!随告佛祖阿傩、迦叶掯财作弊!如来反而道:“经不可以轻传,亦不可空取”还有一段描写:二尊者复领四众,到珍楼宝阁之下,仍问唐僧要些人事。三藏无物奉承,即命沙僧取出紫金钵盂,双手奉上道:“弟子委是穷寒路遥,不曾备得人事。这钵盂乃唐王亲手所赐,教弟子持此,沿路化斋。今特奉上,聊表寸心,万望尊者不鄙轻亵,将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谢。只是以有字真经赐下,庶不孤钦差之意,远涉之劳也。”那阿傩接了,但微微而笑。被那些管珍楼的力士,管香积的庖丁,看阁的尊者,你抹他脸,我扑他背,弹指的,扭唇的,一个个笑道:“不羞!不羞!需索取经的人事!”须臾把脸皮都羞皱了,只是拿着钵盂不放。伽叶却才进阁检经,一一查与三藏,三藏却叫:“徒弟们,你们都好生看看,莫似前番。
文学作品的价值和魅力,不在于题材,不在于抽象的说教,而在于具体生动的形象的社会内涵和灌注于其中的理智,智慧,精神。正是这样,《西游记》便理所当然的为世世代代的人们所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