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临近开学,班主任三番五次在群里上传下达,九月份凭孩子和父母双方的两针疫苗接种凭证入学。看着间隔时间需要21天,也就没着急,八月必定是要打的。
傍晚接到电话,通知孩子可以接种第二针疫苗了,北京生物的只需要间隔14天。我赶紧通知女儿,准备速速前往接种医院。谁知,别人不着急,说:“我都没洗头呢,洗头了再去。”
十四岁半的小屁孩,已是十分讲究个人形象了。洗头,吃饭,换衣裳,看着秋雨绵绵,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偏偏车卡在小区里,出不来,只能呼叫滴滴。
人少车稀,填单子、登记、打针,畅通无阻。孩子脱了外面的衬衣,撸起T恤袖子,面朝里坐着,医生一手细长的针管,一手棉签消毒,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等我再度扭回来时,针头已拔出,嗖一下丢进了医疗器械垃圾桶。
突然就忆起十四年前,我陪孩子打预防针的情景。出生的第一针乙肝疫苗,没在我身边打,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但是满月后的第二针乙肝疫苗是我带着孩子去的,卫生防疫站的婴幼儿很多,陪同的家长更多,常常是一拖二,还有一拖三的。我抱着女儿,接种本放在包里,我要把女儿的屁股搁在腿上,腾出一只手去掏接种本,让医护人员登记,也有站在后边的好心家长帮助我掏本子。
第一次看见那么细长那么尖利那么冰凉的针头,要戳进孩子那么雪白那么娇嫩那么柔软的肌肤里,心一下子就疼了,针像戳进我的心里,双眸顿时像一口泉眼,不断地涌出泪花。
女儿像个小憨憨,嘴巴瘪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哭出声,就在针头拔出的一刹那,停止了让人心碎的动作。
“好棒啊,都没哭,你比妈妈还棒!”我对着出生才30多天的女儿夸奖,她似乎听懂了,竟然朝我咧嘴一笑,露出可爱的牙床。
后来,后边的许多针疫苗都是我单枪匹马带去打的。我知道身边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娃爹一月回来一次,不可能与打疫苗的日期重合。
“妈妈,现在打针对我来说,不足畏惧。”
“为啥呢?”
“最近伤痕累累,不是腿被桌子挂了,就是削梨把手削了,你看那血流成线状,所以针眼的痛感跟这些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都说吃一见长一智,你总是习惯性在类似的坑里摔跤,直到付出血的代价。”
“不流血,怎么成长呢!”
不流血怎么会成长呢,竟有几分道理。
(写于2021.8.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