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可能是睡前喝了咖啡,可能是孩子一直蹬被子,也可能是窗外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影响到我,反正就是到这会儿了,人还依然醒着。年少任性时,觉得雨是拿来淋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觉得雨是拿来听的。
这个心境,不值得自豪,太苍老。
陆游作诗说:小楼一夜听春雨。古龙也很喜欢这句诗,他笔下的绝世宝刀圆月弯刀上刻的就是这七个字。
听雨的人,太寂寞。因为身旁但凡有一个人,那个人的体温和气息都足以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不至于还能注意到雨点的声响。
然而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关于雨的梦境缠绕着我。努力回忆了一番,似乎是从13年年初开始的。
那时我在福建的漳平,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某天清晨醒来,在刚下过雨的城市街头。那是一座什么城市,我完全不得而知,印象中并不十足繁华,却颇有些江南之雅韵,路面上很干净,两旁有白色的矮楼,似是还未到营业时间的店面,窗明几净,质朴而清新。
于是,走在那条路上的我,心中感受到一种…舒服。
莫名的舒服。那感觉来得并不强烈,过头再甚至断断续续,以致再度回忆时,要费些心力才能拾掇其中的细节。
自此,那个关于雨的梦再也没有离开我。在我孤独难耐,消沉难捱时,总可以把那个梦掏出来抵挡一下,多少有些治愈的效果。我大约给了自己某种心理暗示:那个雨后的街头,那个陌生的地方,就是我的救赎,总有一天,我会真正地出现在那样一个地方,带着梦里那份祥和的心境。
而今,又是数载光阴断送于弹指间,无心间。庸碌奔忙的琐碎生活,让我一度曾忘记了那个梦境给我的感觉。而这样的雨夜让我又将其拾回。我也分不清,是它从未真正离开。还是我又要依赖它。也弄不清这个梦是自圆其说的呓想,还是终有一天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