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浙淅沥沥下着,我斜靠着门边,庭院中枯枝轻响,几片枯叶飞进屋里,我俯身随手捡起一片,轻弹几下,雨珠悄然落地,融入泥里,我细细观察,视线又归于门外,喃喃自语,“秋什么时候来了?”
我执伞,踏出家门,雨滴富有节奏的在伞蓬碰撞,似激昂的钢琴曲,随着“砰砰”几声,落在了我心弦。风轻轻地吹着,使得小雨微倾,不免打湿了衣角,我驻足,抬眸看向河边的梧桐树,不知是何时,它换上了金黄的衣裳,寥寥几片绿叶交错其间,枯叶起舞,如翩翩蝴蝶伴着细雨的朦胧飞翔,歌颂着生命的落幕的同时,又铺就成一道道金色步道。
抬眸远眺,千万缕雨丝击向河面,水中房屋也随之破碎,泛着层层涟漪,转瞬间,又被水波纹合。水雾漫上,我转身,走向别处。脚底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使有些单调的秋变得生动,我看着宁静的秋景,心中多了些许淡然。
秋天,似乎总是文人墨客感伤恣肆的李节。仔细想想,若满眼都是秋风随雁南翔蝉鸣断,枯枝掩月凄清水相连,和下雨时雨打残荷声声寒的景象,也不怪有“秋雨秋风愁煞人”的郁郁愤懑。
所有人都认为秋是煮酒微凉,是书页里最后一段,是凄美繁华的掉落,是苍老而佝偻的美人,可我并不觉得仅仅如此,秋是清醒而疯狂的。它唱野草枯黄之歌,又给予田野之丰收,它道冷风萧瑟之语,又点燃高粱之巅,它矛盾又理智。
秋似昙花一现,流转的眼波在清晨薄暮间传递无限的柔情,撩拔着人们柔软的心弦,无数动人的乐曲不及这一现,被发现时,却随即销声匿迹。
一阵芳香拉回了渐远的思绪,恍然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儿时的校园。学校还是那个老样子,除了被翻新一边又一边墙面,一切都与记忆无别。校门口的桂花树依旧伫立在那,细细抚摸树皮上的纹理,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曾经的秋,在儿时的我眼里是欢乐,家中的果子成熟,剥开果皮,诱人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在口腔迸发的汁水,是儿时快乐的源泉。
是何时,我眼里的秋染上悲色呢?记不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幼时简单的快乐被磨灭,连丰收的秋都化为思乡的愁。唯一不变的是依旧热爱秋的心脏。
我爱秋,无论是悲寂还是欢愉,秋总有它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