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
去读书,在屋子里,未来呢,远在天际。弄丢了颜色,摔碎了闹钟。习惯一种生活之后,苦与乐的感受都是平衡的。人总是过度想象境遇的好与坏,旧了要新的,新的又变旧的。得不到便苦恼,得到了反而厌倦。人来到世间根本不是为了过何种生活,善恶美丑都是自己内心的错觉。这几天在想,未来我要去做什么:钱是挣不到的,基本是一个残疾人。所以,想要通过反思生活而度过生活。你怎么知道一切是幻影;你怎么知道一切不是幻影。不要去问雨是否流泪,寂寞的屋子,静静地,听到万物随心脏一同鼓动。我还能记录些所思所想,这足够支撑我,作为不至于发狂的自我疗愈。写作是为了不至于崩溃而毁灭,与人群毫无关系。写只关乎一半自我对另一半自我的残杀,是与永恒对话,总要回归永恒的,这里一束光,它是光,便已是全部。写呢,写这一行为是燃烧,写下的都是灰烬。写作与写的区别在于,写源自内心原始的冲动,而写作是有着特定目的的表达。概念的区别在于:它们有了区别,于是成了概念。凡是有名字的,便必然存在。这意味什么呢?
疾病
当所有感官关闭,任凭思维奔流,你会通晓那个世界的语言。它不被带到事实中来,它颠倒事实,模模糊糊,无法用时间计算。刚吃完饭吃了药,疾病令我马上回屋躺下以缓解这种痛苦。它在我内部,我在我外部,我在它的背后,它成了我的深渊。这疾病折磨我8多年,我如何接受呢,我去杀人放火吗,去疯言乱语吗。现在疾病甚至成了我精神构造的一部分,令我独特,令我成为唯一的自己。根本上,我自己的内心体验只有我自己最真实了知,没有任何人能看穿我的内心,即便与我紧密相拥,也无法触及我的内心世界万分之一。用似是而非的语言似是而非地描摹内心世界,展现出的如一座令人眩目的深渊。大脑混乱,不稳定,我又能去做什么呢,无法工作,无法干活,我难道只有像个残废吗?不如选择自我封闭,在无尽的书堆里寻找可靠符号,并将思绪和心情用字词一个个攫取出来。沉迷其中,一切苦痛都将无所谓。同时看到了死,一个最极端的极端,一个最终的目的地,知晓了死,同时就发问自己究竟要过何种生活。找到一件值得为之而活的事物,知晓了何为死,也便知晓如何生。人人有一个人生终极目的,可人生目的之完成意味人生之消解,当他解决了全部问题,他的人生也就散去,归于乌有。
回忆
从前在卧室黑板上写下尼采所说“置身于生存整个奇特的不可靠性与多义性中而不发问,我觉得这是令人鄙视的。”后来又写卡夫卡“人的内心世界无法描摹。”我究竟是否还是那时的我呢,神灵的呓语刺穿了我的灵魂,令我于极乐中惘然若失,狂喜着人世无常。
缄默
暗夜,躺着,大脑混乱。仿佛距离自己所在时空很远,又如何而一直作为自己而变化。今晚就熬夜吧,不散的烟,属于我的彩虹,寒冷而盲眼。这里是我的生活,成不了什么样的人,虚度光阴,也在艺术史书本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就是那名空前绝后的艺术家。想法很多,每当闭上眼,线条与形状在眼前浮动,对谁去说,一种自由的折磨。若真的能写出长诗,就葬身其中,成为地狱的主人。每想到一切都无所谓,只想要写字直到血液枯竭。封闭自己,他们是幻影。他们是幻影,我也是幻影。不要在意一切,想到永恒,想到死,来了又走,何不起舞高歌,疯言乱语涕泗横流。他们都已老去,而我还是在这间屋子里,渐渐等待时光的潮汐洗刷我的灵魂,让它透明,尽管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