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圆润’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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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丽遥啊!你被提升为部门主管了,而且从下月开始加薪10%。”丽遥很开心!回想着经理电话里说的话。“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在家休息几天再来公司。”

丽遥推着满是日用品的购物车,结了账。在超市出口有一家精品店,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她四处环顾抬眼看到一个女包:酒红色,包面上分布着菱形格,金属质地的包带,缠绕着酒红色的丝带,简单大方。丽遥拿起来用手摩挲着皮面,服务员走过来:“女士,你真有眼光,这是款**包,是今年最新的款式,而且全球限量的,你今天来的真巧,昨晚才到的货。”丽遥微笑。她翻过包的标签,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把包放下了。“.......挺好的,......我再转下看看。”

丽遥远远看到对面男装店显眼的位置,挂着一件羊毛衫,鸡心领,黑底面,胸前一支白色的羽毛,黑白相衬,璞翊穿上一定很好看,丽遥脑海里闪过璞翊俊朗的脸庞,一抹红晕飞上脸颊,她抿嘴笑了。

“麻烦,包起来。”

“女士,你是涮卡还是现金?”

“涮卡。”

“好的!女士,卡给我,你等着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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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丽遥掏出钥匙开门进屋。这是一个一居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置简单温馨。丽遥脱下外套,转身往衣架上挂。忽然,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背后拦腰把她抱住,“啊——”丽遥惊叫一声。“救命——”她拼命挣扎。

“是我、是我......我、我。”

丽遥略一定神,闻到一种熟悉的烟草的味道——啊!濮翊。“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丽遥半嗔怒半娇羞地说。“不是明天才能回来吗?”

濮翊拥着丽遥,低头嗅着她的秀发。“我想你了呗!处理完业务马不停蹄往回赶的呀!”丽遥抿嘴笑了,她转过身来用手臂环上了濮翊的脖子,注视着濮翊的眼睛。濮翊弯腰抱起丽遥向卧室走去。“……不要,鞋没换呢!”

“.....嘘!我给你脱.....”

丽遥的双手勾住濮翊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上,双腿用力向上夹住了他的腰。

3.

丽遥披着睡袍,来到洗脸间,镜中的女人——披肩直发,瘦脸盘,五官整体看起来倒也协调,略大微厚的嘴唇,丰润性感。丽遥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她把头发束向脑后,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哗”地响起来。

濮翊靠着床头,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从鼻子里冒出来。洗脸间流水的声音传过来,濮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把只吸了一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翻身下床,拉出拉杆箱在里面翻找起来。

丽遥提着纸袋走过来,靠着门框,看到璞翊手上的发夹。

“真好看。”只见那发夹,玲珑小巧,两头密密地镶了精致的珠子,发着钻石一样的亮光,中间嵌着一朵紫色的小花。

“喜欢吗?”濮翊递过来。“路上急匆匆的,没顾上......”

“喜欢......那个小花,是我喜欢的颜色。”丽遥的眼底掠过一丝暗淡。她提着手提袋的手不由自主地向背后藏去。

“那是什么?”璞翊望着丽遥。

“......噢...是我准备拿去干洗的衣服。”

4.

“宠你”咖啡馆里。

丽遥和闺蜜安心面对面坐着。丽遥目光低垂慢慢搅着咖啡。

“嘿、嘿、嘿,停手,好吗?”安心不耐烦的嚷道。“我可不是来看你郁郁寡欢的呀!”

“小声点,亲爱的!”丽遥四处望了望。

“安心并不买账。”端起咖啡小口啜了起来,“不用说,我也猜到了,是因为‘溥仪’吧?”

“唉呀!看你,又来,是‘濮翊’!”

隔壁桌上,打扮时尚漂亮的女孩儿,正忘乎所以地玩着手机游戏,两只手左右开弓地忙活着,男孩儿用叉子扎起一块蛋糕,向女孩儿嘴里喂去,女孩儿不耐烦地嗯、嗯、嗯地摇头,眼睛就没离开手机屏幕,男孩儿无奈地看着女孩儿。

“什——么?一个发夹?”

“......嗯......”丽遥嗫嚅着。

安心愣在那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像你的生日快到了,不会......”

丽遥撅起了嘴,低头,“我也想到了,.......大概........就这样了......”

“就这就把你打发了?打发要饭的呢?”

“我.......”

“亏得你还怕他尴尬,你当时就该把衣服拿出来,让他试试,看谁无地自容。”

“他也不是哪儿都不好......”

“哪好?房租是你,日常开销是你,他还是个男人吗?真的是‘溥仪’。”安心没好气地说。

“安心——”丽遥恳求道,眼睛里潮湿了。“你知道的,我输不起,我已经失败了一次,我想过安定的日子。”

“离过婚怎么了?”安心住了嘴,迟疑了一下。“丽遥,对不起!”

“.......没事。”

“那么,丽遥,你听我说,那不是你的错,请不要降低标准,你要相信,你很优秀,你是独一无二的。”安心推心置腹。

“我.......”忽然,丽遥捂住胸口干呕了起来。

安心看着丽遥难受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伸出二拇指对着她,“你......是不是那个.......”

丽遥缓了缓,轻轻地说,“......应该是了.......”

5.

家里。濮翊用手摸着肚子:“还是你做的菜好吃,味道越来越好了。”

丽遥略沉吟说:“濮翊,我还没有见过你的父母。”

“我是不想让你遭罪,远的很呢!”

“可是,我们……也该考虑将来了。”

“考虑呀!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濮翊,你爱我吗?”

“当然!”

“那么,给我一个家。”

“迟早的事儿,急什么嘛!”

“我……”手机响了,丽遥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安心”,她按了接听键。听着听着丽遥回头看向濮翊,正好与濮翊的目光相接,丽遥转身往阳台上走去。

濮翊靠在沙发上举着遥控器来回地换着频道,丽遥坐到濮翊的对面,“濮翊,我们有将来吗?”

濮翊一愣,转脸看着丽遥,“将——来?有啊!”

..........

“我都知道了……”丽遥感到一阵心跳。

“……什么?”

“你前几天并不是去出差,而是回了老家,你有老婆孩子。”

“我……”

丽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濮翊。

“我多么希望你异常激动地大吼大叫,并矢口否认。”丽遥心痛地说。“然而你的神色出卖了你,看来这一切是真的。”

濮翊忽然猛地站起,半蹲到了丽遥的跟前,握着丽遥的手,仰脸盯着丽遥,恳求道:“你听我说,我不爱她,真的不爱她。”

“不爱她?每月把钱寄回家的男人,而且你们的孩子乖巧可爱。”

“我、我为、为了孩子……”濮翊结巴了。

“孩子,孩子......”丽遥喃喃着,鼻子发酸,嘴巴向下一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不,不,丽遥,我和她离婚。”

“离婚?说得轻巧,前几天你们还恩恩爱爱......”

“真的,丽遥,我会离婚的。”濮翊急切地说。

“她们母女怎么办?我和她同为女人,自私的是你。”

“对,对......”濮翊想了想。“或者这样子,丽遥,你和她互不干扰,我们在一起,她们不会知道的。”

“闭——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丽遥厉声说道。“亏你想的出来,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别做梦了,你不堪,把别人也想的那么龌龊。”

璞翊低头,沉默,片刻,慢慢地起身,冷笑了一下,“哼!我是不怎么样?你呢?”

“你、你什么意思?”

“哼!二手货色!”璞翊望向别处。

“我.......你、你太过分了。”丽遥气急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门框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濮翊,她终于没忍住转身捂住嘴呜咽了起来。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转动的声音,璞翊看着丽遥的背影,他点燃了一支烟用嘴夹着,来到丽遥的身后,用双手握住丽遥的肩膀。

“丽遥,你冷静一下,咱们在一起多么快乐,我真的爱你,我并不是有意伤害你。”

丽遥停止了哭泣,轻轻地说:“璞翊,你真的爱过我吗?”

“真的,真的爱你!”

“我也很爱你!”丽遥心平气和地说。“不过,那是今天之前,我们分手吧!”

“分手?丽遥,你听我说,名份真的那样重要吗?相爱的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

“相爱,相爱......哈哈哈哈......”丽遥悲愤地仰头大笑了起来。

“丽遥,咱们在一起,不会有人知道的。”

“闭——嘴”!啪!丽遥扬起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濮翊的脸上,狠狠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相爱就可以无所顾忌吗?道德呢!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让我稀里糊涂做了你的小三,这是爱吗?”

丽遥抓起外套夺门而出,转身的瞬间长发跟着身体飘了起来——优雅,决绝。

留下璞翊捂着半边脸用舌尖舔着嘴角,发出“嘶、嘶、嘶”的吸气声,“呸”地吐了一口,“妈——的......”。

丽遥跑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她注视着车窗外快速后移的建筑物,任泪水肆意流淌、流淌。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还没说要去哪里?”丽遥用手胡乱擦试了下脸上的泪,“随便,去哪儿都行。”

手机响了,丽遥掏出手机看到是濮翊打来的,她按了拒绝键,气愤地恶狠狠地把他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丽遥下了车,向桥上奔去,气喘吁吁的她和一个西装革履高大的男人撞了个满怀,一个趔趄,“闪开——”她推了那男人一把,马上又向前跑了。男人带个眼镜,刚想辩解,不想丽遥已经远去了,他尴尬地笑了,无奈地摇头。

丽遥因为惯性向前一扑,用手扶着桥栏弯腰大口喘着气,望着茫茫无际的江水欲哭无泪。

眼镜男在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慢慢地喝着茶,目光却注视着丽遥的一举一动。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丽遥拿出手机看到又是濮翊发来的微信,“化验单我在抽屉里看到了,丽遥,不要逞强了,回来吧!”

丽遥的手颤抖着编辑消息,编辑了删除;再编辑,又删除,最后,她编辑:“请‘圆润’地走开!!!”然后,按下发送键,她用力举起手臂,奋力地一掷,手机向远处飞去,落在江里,激起了四溅的水花。丽遥旁若无人地喊:“走开——走开——走开——呜呜呜呜......大哭了起来。

丽遥的身后,眼镜男小心翼翼地想着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伸出的手臂又犹豫着缩了回来。

丽遥胸口有一股热浪猛地向上翻涌,她”哇哇哇“地呕吐了起来。

突然,丽遥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身后,一双手臂,把丽瑶接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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