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家里空荡荡,慧黎和森信昨晚都没有回去。阳光从窗户照进客厅,斜射的光线映在双人沙发上,光线穿过中央茶几、地毯到对面的墙面上;整座空间安安静静,无人的家里,无言的空气。
慧黎回台南娘家了,向学校请了二个礼拜的假。她换了电话号码,也把网路上相关帐号全都删除,当然也包括脸书。她请律师准备好离婚协议书,自己签了名,剩下的事就委托律师全权处理。她已经决定,等森信也签名了,她才会回家整理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她就不会回去,她不想回到和那个男人还有关系的家。
森信始终联络不上慧黎,也打电话到她娘家,娘家的人也帮慧黎欺骗他,说没看到慧黎回来。森信也知道这不太可能,慧黎只是不想见自己而已,但他也无法多做什么,更不可能直接跑去台南找慧黎。这件事必须等慧黎自己气消,才有机会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尝试让慧黎改变想法。
不过隔了二天,森信就收到从律师那边寄来的离婚协议书,森信看着上头已经签了慧黎的名字;尽管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但真正收到时,还是大感震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森信盯着那张男方签名栏空白的离婚协议书,一直鼓不起勇气拿笔填上自己的名字,他始终认为慧黎只是一时冲动,等拖一段时间应该有转圜余地吧?
森信侥幸地自认为着。
隔了几天,森信终于比较开始能接受这件事后,他才又想到了淇淇,和她肚子内怀着的自己的孩子。他打给淇淇,淇淇没接;再打,还是没接。于是他传了讯息给淇淇,想要关心她的状况,关于她的身体、她的弟弟和她的生活费够不够用。讯息传过去后,马上就显示为已读;过了一分钟,淇淇回了讯息。
一切都好,弟弟的医生也顺利找到了。对了,前几天有去当地医院检查胎儿状况,医生说一切都很正常,不过他建议我要多吃点补品,他有推荐一些有机商店的产品,但太贵了,我暂时就不考虑吃了。还有,医生说弟弟最好住院仔细检查,但至少要住一个月以上,花费要一百万左右呢⋯⋯
森信看到讯息中提到胎儿状况一切正常,心情终于稍微放松,就像在快要溺毙的时候,伸手胡乱抓到一根浮木。他紧紧抱着这根浮木,在生命死海中载浮载沉,拚了命要努力活下去。他回了讯息,说明天会再汇一百万到她的户头,要她专心照顾好自己和弟弟,钱的事情不要担心,有缺就跟他说就好。
淇淇已读。没多久,又回传了一则讯息。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下个月会去台湾一趟,我们就直接去办公证结婚吧!反正你也已经离婚了,这件事迟早要做,我不想拖太久,赶快办一办我比较心安!
森信看到淇淇写的,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最难的问题到头来还是得面对。不过幸运的是,至少现在确定孩子的状况一切正常,人生最大的希望至少还存活着,尽管自己现在的处境多么为难,至少老天是疼惜自己的,我郑森信的孩子还在淇淇的肚子里,正常健康地长大著。
一想到这里,森信突然充满勇气,转身拿起笔和离婚协议书,快速地在空白栏位签上自己的名字。隔天,他一早就去邮局用限时挂号寄出,接着他开车到银行,办理汇款给淇淇的事。全部处理完后,他传了讯息给淇淇。
刚刚汇了一百万过去,妳晚点再确认一下,下个月等妳回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妳和孩子的,我会给妳一个最幸福的家庭。妳好好照顾自己,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
淇淇已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