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从花卉市场买来了一株百合,叫什么百合忘了,只记得它的叶子细细长长的,不同于平时所见的百合叶子。
买来时花是开着的,橘红色的好几朵,在绿叶映衬下很是精神。也许是爱上了它那热情而不热烈的色彩吧!等它的花谢后,我没有象往常一样随手把它丢弃,而是按网上说的,剪去它地面上的植株,盖上厚厚的土,浇透水,放在一个角落里让它修养生息,等待来年的复发。
春节过后,我把它从角落里拿出来,松松土,浇上水,期待它的小绿手掌从土里钻出来的惊喜。
果然,它不负我所望,没几天就露出了它那小小的尖尖的绿脑袋。我欣喜地想:总算没辜负我的一片收留之情呀!
过了几天,它的叶子更多地露出了地面,仿佛依稀是记忆中的模样,细细长长的,围着株干生长。我得意了,原来我也可以从事“养花”的大业,可以让一株去岁的花在新的一年重新生长。望着它那苗条的小身姿,我仿佛又看到了它去年花开的模样。
之后的日子,我更加用心地照看它,看它的个头一日日更加修长,看它的细细长长的叶子更加绿意盎然。我一边看一边思量:再长一些日子就有了去年开花的身段了,也许就会长出花骨朵了吧!
在我的盼望中,它越长越高,模样似乎也完全偏离了我记忆中的样子。我也曾经怀疑,这模样不像那原来的百合花呀!难道变异了?
就在我的怀疑中,它又窜高了一截,似乎是春天拔节的麦苗,努力地向着太阳的地方生长。我看着这越来越偏离记忆的株苗,想:它和前几天在田野里看到的麦苗一几乎一个样,不会是一棵麦苗吧?!可是我立马就否定了自己这不合常理的想法——土是去年的土,家里也没麦子,怎么可能会是麦苗呢?!
它不理会我的疑惑,也不顾及我疑惑里几不可见的忧伤,继续着它的生长大业。终于有一天它不再生出细细长长的叶子,它在植株的最顶端打了一个包。我忐忑又惶恐地望着这个包:这俨然就是麦穗出来前的包,哪里有一丝花骨朵的迹象?!我闭了眼,转回床上去睡觉,希望可以在一觉醒来后看到我期待已久的花苞。
第二天醒来,我磨磨蹭蹭地干完所有家务活,最后实在无事可干了,才鼓起勇气去看它。它还是昂扬地站在花盆里,在四周的长寿花中间亭亭玉立,一点也没感受到我的彷徨。
细打量下,那个小包已经打开了一些,露出了我深深熟悉的麦穗的模样,嫩绿的几粒麦皮在深绿的包叶对比下,显得娇弱而充满生机——那里即将长出麦粒,承载生命传承的麦粒,也是这一株麦苗这一季努力生长的目标。
不知怎么,望着那小小的只有婴孩小指大小的麦粒包,我的失落一下子遁去了,留下的只有另一种惊喜,一种意外得到和发现的惊喜。我欣然接受并喜欢上了这一错误开头带来的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