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退尽,还我寂寞的健康。
01
“我终于可以坦然地拥抱这条街,并逐渐发觉它的美。每日毫不费事而又例行公事般地穿过这里,想来也是别样的馈赠。”
配图是早晨的意式风情区,和煦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洋洋洒洒地铺满整个景区,连同人的心底都跟着亮堂起来。
这是江染分手后的首次更博,距离那段狼狈初恋的终结时间不算太长,三个月而已。
九十多个日夜,两千多个小时,时间一点一滴,如同良药一般穿针引线,将她的伤口细细密密地缝合妥帖。
02
江染的初恋进行地很潦草。
那一年她24岁,本命年,魔咒一般,流年不顺。
先是踌躇满志,却遭遇考研滑铁卢,又恰逢亲密如同伙伴的爷爷去世。糟心事一桩连着一件,阴霾包场,乌云也赖着不走。
汤有鹏是这时出现的,他骑士般地手执宝剑,将弥漫在江染生活中的黑暗刺破,光就这样透了进来。
每个女人都有被英雄拯救的浪漫情结,一个未出校门,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然不能幸免,沦陷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那个沉稳的男生大她八岁,在一次偶然的邂逅之余,对眉目精致,笑靥如花的江染展开了浪漫的追求。
“长夜漫漫,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染染姑娘你也睡不着”。
考研失利,前途未定,失眠成了夜晚的协奏曲,点缀着江染本就苦涩的生活。
无聊的时候人是容易脆弱的,凌晨三点,江染发了个朋友圈,转眼就收到了汤有鹏发来的信息。
那是大话西游里的经典台词,上个世纪的无厘头笑话,幽默也带着难掩的粗糙和拙劣。但这样的问候却又在失眠的当口显得格外温柔和妥帖。
慢慢地,两人联系密切起来。江染会在入睡前逐字逐句地阅读聊天记录,恍惚中觉得考不上研究生也并非什么坏事,不然就得只身奔赴远方。
想到这里,汤有鹏的笑容浮现在她脑海,心中便泛出浅浅的欢喜来。
后来,他们有条不紊地谈起恋爱,牵手拥抱都有了,但始终未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当汤有鹏的双手在江染身上游走,跃跃欲试地企图同她水乳交融,尽享欢愉时,江染却总是扭捏着不肯配合。
03
江染是名文学爱好者,而“性”又是文学避无可避的永恒主题。耳熏目染久了,她并不排斥与所爱之人耳鬓厮磨,翻云覆雨,甚至在内心深处暗含着隐隐的期待。
只是传统的家庭教育还是将女孩子的羞耻心刻进了骨子里,又在心底生根发芽,她不愿轻易地交付自己,至少得相处上三两个月吧,我们会有一辈子的风花雪月,何必急于一时呢。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两性问题上,男女存在很大分歧。
汤有鹏在社会打拼多年,男女之事于他而言水到渠成,他理解不了女生那百转千回的小心思,只是简单粗暴地认为: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不肯把自己交付给我?进而转化为: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对你不负责,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矛盾和隔阂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滋生开来。
倒不至于分手,毕竟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但这喜欢比起初恋女子沉甸甸的爱终究是轻飘飘了些。得不到的骚动被拒绝得多了,慢慢也就淡了。
汤有鹏工作越来越忙,电话打得七零八落,微信也联络地漫不经心。最忙碌的时候,两个人整整一个月没有见面。
也不是没有想过妥协,人这一生不过就是谋求自己与所爱之人的幸福,于滚滚红尘中讨一点安慰罢了。
更何况,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初恋,初吻,甚至于初次牵手和拥抱都给了他,总归是要失去的,给他又何妨呢?
只是,她又不过是一个未出校门的女孩子,第一次于她而言委实太过珍贵,而汤有鹏无意识的疏远也把她的紧张和敏感渲染到无限大。
她是被保护地太好的一个女孩子,内心的骄傲不允许她用身体来讨好任何人。更何况体液的交换意味着心与心的互融,若是心都不在了,靠得再近又有什么意义呢?
04
分手在相恋半年后提上日程。
江染主动提的,在汤有鹏出差一个月后,导火线是一通深夜被匆匆挂断的电话。
她不是不知道他忙,但她也绝不相信他能忙到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刚刚步入社会,工作压力大,房租水电贵,无助层层叠叠,她希冀能再一次被恋人拉出生活的泥沼,可对方疲于工作,最后为了一个不错的晋升机会头也不回地出差去了。
而她却为了跟上恋人的节奏仓皇步入职场,本打算为了心中那所魂牵梦萦许久的院校再拼上一年的,可学生与职场的爱情本就艰难,更何况走到这个份儿上,书自然读不下去,心里,眼里,除了他,似乎再无其他。
曾经执念太深,以为爱了就是天长地久、死生契阔,哪怕他变了心,也可以委屈求全、逆来顺受。
可被冷暴力的次数多了,即便没有出轨,变了质的爱情也再尝不出当时的味道,反被涩出了一把泪。
本以为会撕心裂肺地痛上一阵,当然也幻想过会被挽留,可事实却是惆怅会有,但也夹杂着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可告人的如释重负。
05
分手后的江染并没有过上电视里那般快速升职、加薪、实现经济独立的理想生活。她思虑再三,决定重返校园,去完成那未尽的硕士梦。
这条路很辛苦,仿佛得抽筋剥骨拿命去拼,她不是没有胆怯,但她也终于明白:人必须依靠自己来守得云开见夜明。
爱情从来都是锦上添花,而绝非雪中送炭。
雪中送炭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正如汤有鹏事业有成,而江染虽生的标志水灵,但工作未稳,说花瓶诚然刺耳了些,却也并非言过其实,这从根本上导致了汤有鹏对于江染缺乏足够的耐心和尊重。
现代社会对女性还是苛刻了些,即要腹有诗书也要面若桃花,即要才高八斗还要倾国倾城。
优质的女孩子已经不仅仅依靠皮囊来吸引人,她们的脸上体现着敷过的面膜和吃过的维生素,更体现着读过的书和走过的路。
灵魂有香气而独立的女性才能最终赢得自己和他人的尊重。
此时的江染站在曾经初恋开始的地方,回忆过往,曾经拼命想逃避的,如今都变得平静而坦然。
抬起头,阳光是那么地耀眼。她知道,生活里的阴霾总会悄悄散去。
而这一次,她要做自己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