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把我的故事写出来。
妻子出轨了,是在小区车库里的发现的,我做完代驾回来,把电瓶车停好,因为一直对车有关注的原因,在车库里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我便忍不住凑近,甚至还想用手摸摸。
可是眼前的画面让我彻底傻了眼,妻子阿乐头发散落下来,在奔驰后椅上扭动着身躯,身下那个胖子是她们公司的经理……
阿乐不止一次和我吐槽她们公司的王经理,又老又胖,脸上坑坑洼洼的,恶心至极。不过当她提起王经理在市区里全款200平的观景房的时候。眼睛又流露出不少的艳羡。
我不敢推开车门,不敢把她们抓住。我怕阿乐大方地给我介绍。那是她的同事,她的经理。
我两只眼睛充着血,脚步快速往家里移动,不免又想起两岁的女儿圆圆,阿乐出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女儿吗?
我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圆圆在哭,我的心不免拧成了一条麻绳,随时都有可能渗出血来。
我哄着圆圆入睡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阿乐回来。最近频繁的出差,回家说困,避免我亲热……想必都能解释了吧!
晚上八点,阿乐终于回家了,还在厨房里做了大餐,炖排骨,烧鸡,红烧肉,糖醋鱼。
还不能吃饭的女儿看见这些菜也露出了笑脸,如果停车场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肯定会大肆赞扬一番阿乐,可是此刻。我只觉得这顿饭恶心,还没吃到胃里,我就忍不住干呕起来,脑子里晕乎乎的,话也到了嘴边。可是看着阿乐被岁月划伤的脸蛋,和婴儿车里的圆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晚上在卧室里,阿乐亲吻着我的脸颊,我没有反应。窗外的雨点钻了进来。连带着回忆一起钻了进来。十年前阿乐选择离开家乡和我来北漂,我们住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吃一碗泡面也能笑得合不拢嘴,没有暖气的房间里。躺在一米五的床上相互取暖,亲吻拥抱……
想到这些,我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完全忘记了妻子阿乐已经在另一男人的身下喘息……正在睡着的妻子被我吵醒,不耐烦地把我推到了一边。力气之大令我咋舌。翻身看到桌上那个上万的LV包更加地绞痛。
我的工作是一名写作枪手,自诩有几分实力,现实也不够残酷,在一些电影剧本里,还能有我的痕迹。
可是那点微薄的收入根本不够养活这三个人的大家庭,阿乐以前总是鼓励我,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现在我养你,将来你养我。这个总有一天一下子就到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出人头地。
可能是岁月蹉跎,老天爷赏饭吃,我终于发光了,我代写的枪手文,一吻天堂终于签约了,大老板大手一挥,给我转了10万定价,这部戏可是被张谋艺担任总导演来拍摄,想必后续的版权费必定是破千万级别的,老板分大头,我分小头,起码也能拿个二十万。
新戏开拍的那天我也去看了,大大小小的演员来了不少。一线到十八线……
当天晚上的饭局里。我喝到半醉,隐约听到了制片人,副导演的对话,新来的十八线小演员王琳,那小蛮腰可真不赖呀,还是个大学生,是个雏呢!给他经纪人说一下,天气冷。晚上就不要一个人回酒店睡了……
第二天,我从酒店出来,在学府里的羊肉粉店吃粉,看见对桌的女人边吃粉边哭,碗里的汤越来越多。我加了个鸡蛋,思考了一下,给那个女人也加了一个。当我把鸡蛋夹到她的碗里时,她哭的更大声了。
她泪眼婆娑地说。大哥谢谢你。
我问她叫什么名。她说出名字的时候,我沉默了。她就是王琳,女大学生……
吃完粉后,我们俩分别。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说以后可以一起吃饭聊天。
我回到家后,发现圆圆也不在。看了阿乐留下的字条。才知道她又出差去了,圆圆放在她妈妈那里。
昨天的酒精还没消,我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忍不住给阿乐打了一个视频,视频响了足足半分钟,阿乐才接,标志性的酒店浴袍,和我说她那边很好,工作任务也很顺利,不一会就说困了想睡了,挂断以后,我想着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浑身气得发抖。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除了整日改剧本以外,生活并没有什么起色,阿乐在家的时间也开始多了起来,圆圆已经学会了奶声奶气地叫妈妈。阿乐面带慈祥,仿佛昨日重现,她还是那个可以和我同甘共苦,一起吃泡面的女人,我转身走进卧室里。把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王琳和我的接触也变得多了起来,可能因为我们都是被生活压迫的人,同病相怜吧!
在吃饭逛街中我们渐渐熟络了起来,当她得知我是个作家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
你真厉害,你一定会成功的。
看到她的样子。我仿佛又看到了阿乐年轻且还爱我的模样。
这晚,我喝醉了。王琳也醉了,我们都醉在了酒店房间里……
我趁着半点意识,在微信里编辑着:你凭什么出轨,凭什么?想了一会又删除重新编辑:我们谈谈?手指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发出去,突然收到阿乐的信息:我们离婚吧!方烨!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不过身体可没有凉,在柔软的大床上,在和王琳的拥吻中……我们都达到了快乐的目的。
三天后,我和阿乐离婚了,她净身出户,因为我拍下了她出轨的证据,圆圆也判给了我,我不允许她和这样肮脏的母亲一起生活。
同阿乐离婚以后,王琳便顺理成章的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在大房子里亲吻。
同王琳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阿乐年轻的时候。
王琳的演艺事业也蒸蒸日上,还帮我把另一个剧本也推了出去,并且得到了导演圈一众好评,最重要的是,她同年轻的阿乐一样爱我,一样崇拜我的才华。
三年过去了,王琳成了当红小花,她的钱已经多到可以安享这辈子了,一天晚饭上,我劝她退出演艺圈,我说我们可以结婚了,她的瞳孔突然放大,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说道“您没事吧哥哥,你现在住的,穿的,都是我给你弄来的,你配得上我吗?”她冷笑着,让我沉默了下来。兴许是她觉得话有些重了,忍不住又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穷怕了,我只是农村出来的女孩,我得到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努力换来的,我不能把它们丢掉。”王琳继续道。
心中的怒火也烟消云散,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同她结婚呢?我甚至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绯闻里。我只是一个隐形人。
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共患难可以,可是贫富差距太大,就没有同富贵的必要了。而且你的存在会影响我的演艺事业。谢谢你这几年的陪伴。王琳说完起身,从房间里把我的衣服都扔了出来。
夜里从王琳那里离开,我的脑子里空空的,胸口闷得发疼,两眼一黑以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圆圆已经6岁了,拿着幼儿园的作业本,在椅子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门外的白大褂拿着一捧花走了进来。祝贺我手术康复,还拿来了病历,心脏移植手术,我忍不住摸了摸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方先生你好,您的心脏移植手术非常的成功,匹配度非常高。”
我一头雾水。仔细翻看着病历,原来四年前我的心脏就开始进入了衰竭阶段,如果几年内没有匹配的心脏来移植,我必死无疑……
“那手术费呢?”
“有位女士已经帮你付过了。”
一定是王琳吧,看来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一阵绞痛。
得到新生后,我的日子过得更加的滋润,每天的时间就是陪圆圆一起玩耍,一起做手工,一起吃炸鸡,去游乐场。
圆圆小时候最听话的是,她从来不会想妈妈,因为我不止一次给她灌输。她的妈妈是个坏女人,可是随着圆圆的年纪越来越长,她一天忍不住突然说想要妈妈,因为别的同学都有妈妈,我心不忍。便答应了圆圆周末带她去看她妈妈。
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在山村公路里摇晃了几小时才到阿乐的老家,她离婚后就辞职回了老家,这让我困惑。她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吗?怎么会甘愿待在老家。我打了许多通电话都没人接,只好带着圆圆往她老家赶。
多年未来,村里变了样,水泥路已经修好了,当年的一排排小木屋也变成了三层小高楼,只有阿乐家还是没变,两个老人依然住在河边的木房子里,浓烟把房子熏得乌漆麻黑。
我在门口唤了几声王乐,直到一个老人步履蹒跚地从屋里杵着拐杖走出来,我定睛看了好一会。才看出这是阿乐的母亲。
她母亲眼睛已经花了,看不清两米外的东西,我带着圆圆扶着老人到屋里坐下。
妈,我带着圆圆来看你来了。圆圆快叫外婆。
外婆。
我以为阿乐的母亲会开心,没想到阿乐的母亲听到我的声音。竟流下眼泪来,拐杖直往我身上敲。
你真是一个白眼狼,乐乐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执意要嫁的男人……
我离开了阿乐家。手上还有阿乐母亲交给我的信:还是彻底分开了,从得知你心脏衰竭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我不知道怎么凑到高昂的手术费,我只能从王经理那里获取,可是还是不够,并且心脏要足够匹配才可以,不过我开心极了,因为我的心脏同你的匹配度达百分之92。你可以活了,同时我也很难过,没有办法再爱你了,也没有办法等到你成功的那天了,咱们离婚后,我一直都很想女儿,也很想你,可是不能,因为那个女人可以救你,她可以负担你的手术费用……我还想把我们从前的美好写下来的,可是时间不多了,医生提醒我,半个小时后我就得麻醉,也不知道疼不疼……帮我照顾好我的爸妈,也照顾好圆圆。
圆圆没有见到她的妈妈,我也没有见到阿乐,我知道,余生的日子里心脏每跳一次。我的愧疚便加重一分……即便我死去的那天一天,我也无法还清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