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发布:公号 小人物出版社
再渺小
你也是她心中的大人物
一个车窗外气温38℃的天气听到《月黑风高》这首歌,接着开始一路循环、循环、循环……直到泪水溢满了眼窝。我不是一个伤感的人,却因为这首歌沉默了好久。这首歌好像一部四分钟的短电影,又好像一部漫长的人生纪录片。你不会因为它过于真实而感到乏味,因为它就像一颗颗小小的针,往你心里一点一点的扎,直到最后,你才发现,哦,原来有一点点痛。
最开始听到这首歌是关掉了车里无聊的电台打开了QQ音乐,电台里的主持人永远在自顾自的说着让你更加无聊的黑色笑话。无意中拨到了陈奕迅的《黑择明》 ,旋律特别好听,结尾的音乐独奏让人惊艳,但没来得及细看歌词。
后面跳到了这首歌的国语版《月黑风高》,一开始觉得歌词过于口语,不禁想也许这不过是一首国语口水歌。但越到后面,随着音乐的推进、节奏的推进、故事的推进,才发现,原来它那么打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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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迅 月黑风高
月黑風高 彎腰在計程車
雨點大 不短的路 給蒙蔽
我想那司機這樣子 熬夜到天亮
不容易
誰知他說 開完車 還要替一整棟大廈掃地 才休息
如果能多掙幾個錢 讓兒子上大學
沒關係
他還說 沒關係 再困也沒有問題
只要下一代了不起
下一代 我們在 我們在唉聲嘆氣
在沼澤裡無能為力
想不到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想去哪裡
越懂得多越不滿意 越喜歡回憶
看到了背影 看不到自己
路牌也都懷疑
一直走千萬公里
忘記了目的
他老了 忘了問我
你想去哪裡
这首歌既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也像是一个两代人的探索之旅,又或者像是在说我们每个人曾经都遭遇过的那些境况。
《月黑风高》的主歌部分全程都在讲主人公“我”上车之后,观察到的那个计程车司机的故事。而副歌部门将情绪推向高潮,既像是主人公的对故事的感慨,又像是主人公的对自我的追问和对时代的拷问。
车外依旧38℃,我却开始感到凉意。
故事(歌词)的开端,“我”弯腰进入了一辆计程车,窗外是倾盆的大雨和漆黑的夜,“我”是一个晚归的人,是这个城市里不问前路、不问归期的千千万万晚归人中的一个。
原来这位计程车司机是一位不知疲倦的父亲。对他来说,他活得再佝偻、再艰难,在儿子面前,他也会像一个伟岸的父亲,轻轻说出那三个字“没关系”。
生活的艰难已经侵蚀了身体,可是他“没问题”。他会默默的扛,慢慢的忍受,但是绝口不提伤痛。
再吃力也不要穿得失礼,我仿佛看到了一位两鬓微白的父亲,穿着简陋的衣衫,可是头发梳得笔直,衣服浆得笔挺,出席一场他这辈子最盛大和骄傲的典礼。
“没关系”、“没问题”是每一位父亲或母亲的口头禅,他/她们习惯了付出而从不索取,他们习惯了让自己吃更多苦为孩子换取更平等的机会。
只要孩子“了不起”,他们怎样都“没关系”。
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父母活得像蝼蚁,父母那经年累月千千万万个“没关系”又能换来什么呢?我们拼命活得不那么苟且,我们在冷气很高的办公楼里,我们在房价高得吓人的CBD里,我们吃着精致的便当、谈着高级的话题,可是我们还是和父母一样在这个城市晚归,活得像一个蚂蚁,无风时,风平浪静,有风时,任人踩踏。
我们能“了不起”吗,我们配得上那句“没关系“吗?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践踏在父母的辛勤之上,践踏在十年寒窗之上,践踏在那些无悔的岁月之上,我们今天,会困在这个办公楼里,会困在这些钢筋水泥里。
我们这一代,困在沼泽里。一生都在挣扎,只为了岸上那双殷切的双眼。
四岁,我坐在你单车后座时;十岁,我跟在你后面练习骑单车时;十四岁,我站在你后面和你一起被班主任训话时;十八岁,你送我到大学,我目送你回家乡坐上那辆大巴时;二十四岁,我搬新家,我看着你比搬家公司的年轻人还卖力的扛起了大包小包走在最前面……
这些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我知道有一天,你蹒跚的背影,终会到来。我只希望那一天,慢一点,再慢一点。
整首歌的结尾,司机忘了问我,你想去哪里。好像是对乘客说,但其实,这句话,是整首歌的点睛之笔。他老了忘了问我去哪里,好像我们那些辛勤了一辈子的父母,不问前路,只为我们。他忘了问吗?他忘了问吗?他忽略了我们的理想吗?还是我们也忽略了他们的期望。
最后的独奏,长达一分钟的独奏,好像,好像我们两代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