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老师:一鸣)
靥域 · 纶城 · 墨阳宫
张德玉大气不敢出,就连呼吸声都恐惊扰到座上之人。好不容易熬了半柱香的时间,木润白和楼翁才匆匆入殿。二人面上也满是寒霜,十分凝重,来到近前,叩拜了座上的肖鸿懿。起身时,楼翁冲退出大殿的张德玉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事先告知之情。
肖鸿懿微微抬眼:“朕方才得了消息,玄域取了塍梁。二位爱卿如何看?”
二人听此一问,齐齐低头。木润白紧皱眉头,冲着楼翁挤眉弄眼。楼翁刚好与之对视,见此,心下满是无奈,知是那老东西又一次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他,满心委屈。论实力,自己虽为顶级御修,却怎能与化神之人相比;论品阶,自己一介意一品内臣,又怎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尊眼中之菜!可眼前这位……“唉!”楼翁心底叹气,只得拱手上前,抬眼便见肖鸿懿那能杀人的眼神,心下生寒,竟将口边之言又吞了回去。
肖鸿懿眯眼扫过二人,寒意直逼楼翁:“何事?快说!”
楼翁这才犹豫道:“回……回禀陛下……棠榆神尊……曾……曾开启大阵召唤应龙,竟……竟……竟……”
“竟什么!”肖鸿懿实在不耐他这般模样,抬手一拍桌案:“快说!”
楼翁被这一吓,一个哆嗦,说话倒也流利起来:“竟发现应龙为他人所控!加之方才陛下所言,微臣恐塍梁被玄域夺取有五六成是真。”楼翁脑袋转的很快,号称“小诸葛”,一转话题,又道;“还有一种可能,是灵域的挑拨之计。”
那边,张德玉刚退至殿外,微微拉了拉领口,满身的冷汗将衣服都打湿了。
刚欲转身就和来寻他的小得子撞了个满怀。这个兔崽子在这时候冲撞了他,顿时惹得他火冒。
"啪",响亮的一耳光就招呼在小德子脸上,怒骂道,"小兔崽子,做事儿慌里慌张的,作死呢!"
小德子被他这一耳光打的有些发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德子也是精明人,一看势头不对,立马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道:“干爹,五皇子在别院偏厅等您。”
顿时,张德玉一个头有两个大,小声道了一句:“肖子瑞这个煞神这时又有什么事儿?”
这一句,似是在问小德子,也似自语。不容多想,张德玉交代了小德子两句,无非也是伺候好里面那位之类的话,便匆匆地向别院赶去。
别院偏厅*靥域
偏厅是张德玉接待一些私密客人专用的。常年跟在那个多疑冷酷的肖泓懿的身边,难免会有一些需要在暗地里发生的人或事需要在偏厅接待,处理。
偏厅建在一片湖水的正中心,仅有一条九曲桥与陆地相连。这一池湖水让这间小小的楼阁平添了几分神秘。
偏厅的装饰并不奢华,如同普通楼阁一般,小独屋,琉璃瓦,四面窗,木梁红漆。
偏厅内却陈设着奇珍异宝和各大名家的真品字画。陈设虽说华贵,却不失格调,典雅。让这座普通得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小楼阁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也显出了主人家的细致入微,别出心裁。
刚到别院,就看见雪儿站在门口侯着。
"雪儿,你怎么站到了门口?"张德玉似乎有些慌张,七分责备三分担忧:"怎么出来了?有事儿回屋里说。"
"玉爷,五皇子来了。"雪儿满脸担忧。
"我知道了,赶回来也是为了他。雪儿……"张德玉似有话,顿了顿却道,"你先回屋等我。"
语毕,抬头看了一眼偏厅的方向便匆匆朝着偏厅赶去。
不到百步的路上他脑中却飞快地转过上千个想法。抬头之时已到了偏厅门口,立在门口定了定神。
湖面的风吹在张德玉的身上,微干的汗经湖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冷战,迈步进入偏厅。
张德玉刚进入偏厅,就看见肖子瑞斜依在偏厅的主位上,左手拖着一只通透的白瓷青花瓷茶碗,右手把玩着陶瓷碗盖。这杯茶他把玩了许久,却没有喝过一口。
"灵域北方的上等烤瓷,靥域皇室家族专用之物。你这小小的总管太监处竟也会有一套,我可不记得父王有打赏过你这个。"声音从白色面具下冷冷的带着邪邪笑意的传了出来。
张德玉顿时汗毛倒竖,面上恭敬道:“哎哟,我的五皇子呀,您别拿老奴开涮好不好?老奴哪里敢,这不是为您备着的嘛。”
肖子瑞听后顿时哈哈大笑:“瞧你怂的!你玉爷这用点好的,我若过多指责,说出去还以为我肖子瑞多苛刻似的。墨阳宫里那位都不计较,我计较个什么。”
语罢,顺手将脸上的白色面具摘下放在主座间的茶桌上,脸上却还有一张黑色面具遮盖着倜傥身姿下的少年面容。
起身向张德玉走去,顺手在左宾位上一引,自己也顺势做上了左宾位的首座。
张德玉倒也不惊不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尾随其后坐了下来。一边落座一边寻思:"肖子瑞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这次回来,只为一件事"肖子瑞顿了顿:“失了塍梁,那位如何反应?”
“摔了个玉鼎杯,杖毙了个舞女。”张德玉压低声音道:“方才,他问起我如何看,似是开始怀疑我了。"
"无妨。他没有切实证据,无需过多担心。”肖子瑞的声音毫无情绪。喝了口茶水,一手抬杯,一手在脖颈处横滑而过。
张德玉微愣,忙问道,"你准备动手了?"
张府别院偏厅里的灯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熄灭。张德玉安排好别院中的事宜,提着灯盏从小道匆匆赶回那座灯火辉煌,红墙金瓦的皇城宫殿。
心下还回顾着肖子瑞的话,忽然感到后背发凉,心中暗道"不好",这是常年处于皇权风暴中心对于生死的直觉反应。
刹那之间,数道凛冽的箭雨向着他的心脏之处袭来。他飞快侧身,一股赤色灵力挡在他身前,箭雨划过灵力保护斜斜入地。可在箭雨同地面接触之时,箭羽纷纷碎裂——是冰!
张德玉惊诧之际,第二波箭雨更快,更密集地向他袭来。
他努力撑起灵力保护自己,期间不时看好时机向箭雨袭来的几处攻击过去。
几声闷哼随即响起。敌方似是受到攻击后触怒的野兽,箭雨夹杂着破解灵力保护之力的攻击一波大于一波。
他以一人之力很难抵挡一只十五人的精锐杀手团,哪怕他身手再好,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经身中数箭,那透明的冰箭上并非光滑,而是带着许多倒钩小刺,在穿过他身体之时给他造成了不小伤害。
冰箭所过之处皮肉翻卷血管被小刺划拉开,伤口根本无法止血。
仅仅半盏茶的功夫,张德玉已然成了一个血人。伤势过重的他无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个黑衣人跃身来到他面前,手中的冰箭毫不留情地从右眼入穿过大脑。黄白的脑浆混着腥红的血从脑后飞溅而出。
他死不瞑目的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今夜的天,无星无月。
袭击他的那些冰箭在他倒下后,渐渐消融。
半柱香后,皇城脚下,诺大的张府顿时火光冲天,惨叫声无数!一场残忍的杀戮,肆无忌惮的铺展开来!
次日天明,张德玉被人发现时,已是面目全非,血液流尽的死尸一具。然,府衙中人,却辨不出武器为何,灵力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