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首诗词

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在外边吃。一家很有格调的饭店，店主人会放一些歌剧的歌曲，饭菜价格相当，属于工薪一族能够满意的价格。整个店里的饭桌的墙面上都是统一的风格，有一点点的古典欧式风格的设计。

除非是集有研究精神才会仔细的研究也无非回是在吃饭的之前的等餐环节对店面装饰研究，等着整个的所有的菜都上来之后，就会转入其他话题。

司渊在饭桌上看着乔弥月，“你就不想想，你妈妈为什么不关心你了？”

“我才不要她关心，就是她一直在想着怎么和小男朋友约会呢，她才不会关心我！”乔弥月想都没多想就接过话茬。

乔弥月一方面很是怀疑为什么她的母亲乔静没有出现，另外一方面，因为现在的生活状况还是感觉不错，就是陷入一种相比于在家里面的时候还要迷茫的一段时期。

司渊本身就是不会多探究一些什么，想到乔静在电话那端的僵硬的语气，“不用管她，您就暂时担待她一会。我很快就会接她回家，只是现在走不开。真的。”她还在最后加了一个真的，这叫司渊怎么回答她。

司渊看看对面前一秒还是在张牙舞爪的在餐桌上以一种风卷云残一般的姿态“进食”的乔弥月，谈到“妈妈”这个话题之后，她的动作变得“斯文”了很多。

大概是青春期的人都会有的一点点的小征兆，自己青春期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女孩似乎有些太过于敏感，数着饭桌上的饭粒。

*

回去的夜晚，乔弥月又有些神经质。

“你白天的时候就自己在家……只是玩电脑？”

面对着司渊略带嘲弄的质疑声，乔弥月的回答是异常坚定的，“我没有只玩电脑！我干了一件伟大的事情！就是我写了诗！”

乔弥月在“只有”上面加重了语气，也不管司渊会不会是想听的，就拿出一张小纸。

“我们生活的这一片天空下，一定会有阳光，同时也有黑暗，暗淡的就仿佛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乔弥月有些满意的看着自己写的句子，“是不是很好？”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占领了沙发的一角，司渊拿着书，看了乔弥月一眼，又垂下眼帘。

“恩。”轻轻的应了一声，乔弥月听到来自司渊的轻轻的应答之后，还是在心里面涌现了隐隐的开心的情绪。

明明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他的轻哼啊，但还是就是很是莫大的肯定的感觉。

“诶，你说以后我当作家好不好？不对，我要当一个现代诗人，你看好不好？是不是很帅啊！”

“不这么觉得。”司渊看了乔弥月一眼，从上大量到下，视线在乔弥月的花花绿绿的袜子上盯了一会，接着翻手上的杂志。

乔弥月还是想分享给别人，但是不用多想，现在每天接触的人也就是司渊。没有别人再来接受她分享的什么。

“你没试过，和别人分享吗？”

“没有！那电脑来，我要发微博，发在网上分享去！”

司渊看着乔弥月有一点点气鼓鼓的小脸，还是半认真的态度说，“那你妈妈呢？”

乔弥月已经抱起电脑走进自己的房间，听到司渊的话，就一脚踹上了房门。

电脑先放到一边，整个人扑到床上。

“你一定要给我考好，给我考个好成绩，给我……”全都是如何如何的话，全都来自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

她翻一个身。

妈妈？她自己呢？总是和男人搞着暧昧不明的关系。

最无语最尴尬的时候的心情是这样的，丝毫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想把耳边的声音全部屏蔽了，想把这些自己讨厌的人，全部都按上删除键，让他们统统消失吧。

再翻一个身，她关于发到微博的想法暂时搁浅了。

司渊在客厅听到先是“砰”的一声响，又恢复了平静，把杂志往桌子上一放，微微的叹了口气。

（五）星语心愿

“这是什么？司渊？”司渊看着乔弥月拿起一个新的小罐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罐子纸星星。用彩色的纸张叠的。

这个一直放在司渊的房间的书架的第二层，乔弥月觉得好玩，就拿来逗司渊。司渊平常是不会让乔弥月踏入私人区域的。

两个人中间还是有一点房间里设计的隔断相隔着，司渊就是看看乔弥月，神色不是很分明，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杂志。

看起来司渊没有生气。乔弥月撇撇嘴，继续拿着手里面的罐子看。

“很漂亮哦～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时候啊，肯定不是你叠的，我猜一定是某个女生送给你的。”

“恩，的确是。”

乔弥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司渊会回答她的问题，原本以为又会是她自己在这里说单口相声呢。

“哎，是个什么故事啊，让我想一想，这个故事应该是……美好的一天，你的生日，一个和喜欢你的女生在生日那天送给你的礼物！对不对？！对不对，司渊？”

可能是今晚的灯光太温暖，又或许是今晚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是女生送给我的，但不是生日礼物，就是随便的一天送的。”

“什么是‘随便的一天’啊？没想到你们那一代的人都这么纯情啊，还叠星星呢！”

“这么说来，你们这一代的人就不搞这个了？你们不纯情？”似乎司渊就是有意要和乔弥月说话。这次倒是说了过多的话。

“什么呀，我们也有很纯情的好不好，就像是真的有很大的界线一样……”乔弥月说这，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咦，好像是发现了很了不得的东西呢！终于打开了！哈哈……”

“砰”的一声，纸星星罐子被打开，里面的纸星星撒了一地，乔弥月着急的从趴着的流理台上俯下身子去捡，结果头发太长，罐子也往下掉。

乔弥月觉得自己就看到了这个罐子正以一种看不见的姿态往地上摔。“啪”的一声碎了。她第一次觉得玻璃制品的碎了的声音会这么大，惊吓到她全身的神经都瑟缩了一下。

司渊的脚背出现的乔弥月的视线，他先是弯下腰，之后是慢慢的蹲下，慢慢的捡。

“对不起……”乔弥月一面说着一面平复一下刚刚有些心惊胆战的心，一面捡。

司渊面无表情，乔弥月捡到里面比较大的一颗纸星星，这个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吧？抱着这样的心态，打开。

“司渊，这是我们恋爱的第一百天，希望以后，我们可以过一千天，等到那一天要送给你什么呢？爱你。柒。”

乔弥月慢慢的读出来，司渊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把手里的见到纸星星随手放到地板上，站起身，“没什么，明天上午，你去重新买一个罐子。算了，你把它们扔了吧。”

说完，司渊就往自己的房间走，轻轻的关门，沉入一片黑暗里。

乔弥月看着已经捡了一半纸星星，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

隔天司渊早上上班，并没有关心乔弥月是否起床还有早饭。晚上的时候，他回到房间，隔一会看书架，上面没有了熟悉的罐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罐子，和以前的那一个几乎一样。但分明又不是那一个。

突然有什么空出来，心里松了一块。

初恋呵。

和乔弥月之间，却也是有什么分明一直改变。

（六）廊桥一梦

周末，临近最近的一个节日，居然是中国的情人节，七夕。

空气里全部都是弥漫这甜蜜的气息，就仿佛是一粒粒的缤纷的糖果，满满的都是膨胀着喜悦。

 “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小众的电影院，我偶尔会去的地方。”

“好啊！”乔弥月的脸上扬起了好奇和欢欣的笑容。

她打开行李拿着衣服比划，又拿在身前试一试，“好不好看？别人会不会觉得这个颜色很奇怪？恩……还是这条蓝色的裙子？我喜欢穿这个！”

叽叽喳喳的样子，一直没有变。

司渊被乔弥月的欢乐所感染，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微笑。

一路上仿佛也全部都是来自欢乐的气息。

等到了那个小电影院的时候，随着电影的开始，乔弥月的心情则是在慢慢的产生了变化。

原本的炽热的热情渐渐的变为平静。

《廊桥遗梦》Bridge Madison country经历了短暂浪漫的两个人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痛苦的分手，束缚的爱情。

司渊看着电影，这部电影，看过一次，只是这一次的心境有很大的不同。

“小麋鹿，你知道吗？对我来说，渐渐变大，我似乎是渐渐的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司渊的声音在这个至少有几百人的小小剧院里很轻很轻的传到乔弥月的耳朵。“这里面的故事，分明是再爱一次的。你说呢？”

“我不知道，司渊。”乔弥月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在心里还是涌现了无限的悲凉。她自己甚至都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心里的酸涩的泡泡，

“为什么不在一起，奋不顾身的在一起就好！”

“哪会是奋不顾身呢？界限，允许，自己的心……”乔弥月对于司渊忽然有些变得僵硬的语气而吓了一跳，两个人之间不尴不尬的往回走，似乎忽然之间没有了做别的事情的心思。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在慢慢的往回走，有一个音响店在放着歌曲，“你没有别人，我只有爱人……la……la……la……la……”最后的部分就是抒情，延伸。

“司渊，这是什么歌？”

“Eason的《一夜销魂》。”

“只记得，我和你一样认真。

没有别人，只有爱人。”

“就算明天你统统不承认，至少你现在叫我很虔诚……”

（七）溃不成军

司渊在火车站接到乔弥月时，看着乔弥月原本有些焦急，有些慌张的样子，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似乎是热情洋溢起来，她兴冲冲的跑过来，一直在欢欣雀跃的叫嚷着：“你是司渊吧？你就是司渊啊！”她的长头发被一个发卡牢牢的固定住，但还是有几缕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

青涩的样子，就像是最年轻的样子。让人想要情不自禁的靠近，但是又像是最神秘的禁药，抑制不住的告诫自我要远离。

轻易的移不开眼睛。看过去

该是那个可爱的少女。她有自己最美丽的地方，即使会在额头上会有冒出来的小小的有点发红的一颗豆豆，那又怎样？她还是最让人羡慕的，渴求的，希望在自己身边长久的存在的。

对啊，那又怎样呢？已经是不适合的了。

她应该有的是最美的青春和最美的时光。

离开的时候的这段记忆，如果删除该有多好，永远都记得见面的那一刻，该有多好。

司渊看着乔弥月走进候车大厅，就转过身往回走，他不想回头。

也不敢回头。有很多事，似乎在转身就会改变。那么就不要变了吧。

他迈着步伐慢慢走远，却看不到身后少女沾满泪水的脸颊。

又有谁，不曾因为爱情的逝去而心伤呢？

（八）小星星

司渊看着桌上在十一月的某天收到的礼物，一个装着数不清的小小的彩色透明的纸叠成的罐子，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

快递的箱子上面填的是公司的地址。打开的时候，偶然路过的同时还暧昧不明的看着他笑。

司渊也想笑，但是却是从内心里的阵痛。

你也是知道的。

小麋鹿，再见吧，似乎真的有过好几个瞬间都喜欢上了你。

但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