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天空中,脑海里常会有点点星光闪耀,一划而过,给人留下深刻而经典的片段,无论是河伯娶媳妇里的西门豹,还是电视剧里本是师兄弟后来却杀来杀去的庞涓、孙膑,还有提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孟子,或许那个因变法成功让秦国国富民强的商鞅更能让人记忆深刻。
像一朵朵,一片片的云彩,又像夜空里一颗颗的流星,有些久远了,形象有些模糊。但那就是我们的历史,不管过去有多远,在文字的记载里他们永远都是一颗颗闪耀的星辰,轻轻抹去尘封的灰尘,一个个马上又生动起来,充满智慧的光,尤其是在太史公的笔下,加一个字太多,少一个字又太少,给人留下久远的思考,能够指引后来的人们更好的看世界,更好的过好当下。
废话不多说,上回说到苏秦痛定思痛在家锥刺股那样的读《阴符经》,书里内容根据天道、物理等奇正反复、阴阳互变、动静互用的原则来说明应用在人事上的原理,所谓人事,包括了政治、军事、经济、外交、社会等等人际关系的事务。苏秦读后,启发了他的思想,有了新的启示,形成了一套适合于当时国际形势的新的谋略构想。当然了,上次秦国拒绝了他,他这次要针对秦国了。
在后世,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博得一世功名,光宗耀祖也可名留史册。
受到当时的时代环境、社会风气和家庭背景所形象,张仪苏秦并不能像孔孟那样具有“确然而不可拔”的特立独行的精神修养,所以最终只能成为一个大谋略家,一个聪慧的凡夫。
配六国相印显赫一时
在战国后期,所有强盛而衰的大国,都是一片纷扰不修的局面。都畏惧西边的强秦,没有哪一个国家真的敢和秦国分庭抗礼的,东方那个最古老的齐国之君齐宣王也不例外。
所以,这次苏秦出门游说,客观的来说要想实现他的合纵抗秦的联合计划,对于一介平民书生,毫无背景毫无资源,要想把整个天下纳于股掌之间,成立一个一致对秦的统一战线的联盟,去了苏秦做到了,真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上一次出门,苏秦走的是强国路线,这一次出门游说,他走的是经由赵国,先到北方的燕国,燕文侯被打动了,最后他对苏秦说愿意把全国的力量托付于他,以便从事南北联合的合纵工作,并且给他足够的金钱,又为他提供足够豪华的豪车。如《战国策》所言:
燕王曰:“寡人国小,西迫强秦,南近齐、赵。齐、赵,强国也,今主君幸教诏之,合从以安燕,敬以国从。”于是赍苏秦车马金帛以至赵。
苏秦便一路顺利的来到赵国,赵肃侯结果也和燕文侯一样,愿意把国事全部托付于他,而且比燕王更加加倍的提供金银和资源。
赵王曰:“寡人年少,立国日浅,未尝得闻社稷之长计也。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饰车百乘,黄金千溢,白璧百双,锦绣千纯,以约诸侯。
果然,苏秦这次是一路来挂了,时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他到了韩国,结果韩宣王又是说:敬奉社稷以从!
接着苏秦到了魏国说动了魏襄王,也就是那个看不起孟子,孟子批评他“望之不似人君”然后施施然而去的魏襄王。结果他也一样完全听命于苏秦。
齐国国君齐宣王更是“敬奉社稷以从”,向苏秦拱手拜托。
最后,苏秦到了南方说动了楚国的威王,也是“谨奉社稷以从”。
到此,太史公写《苏秦列传》说:于是六国纵合而并力焉,苏秦为纵约长。并相六国,同时兼任六国——燕、赵、韩、魏、齐、楚的辅相职务。
于是,几国联军浩浩荡荡,旌旗飘展,在洛阳以西“成皋”今天的河南荥阳地区会合,准备伐秦!
公园前287年,联军军队开拔到成皋地区,守住虎牢之关,一副要往西狠进的样子,另一头驻守函谷关的秦军有些发慌了,被迫屈服了。苦着脸破财免灾,把原来占领魏国的三地,和侵占赵国的两地归还给了魏赵两国,秦国也算受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损失。
所以,在以后的近二十年的时间里,秦国也不敢轻易地发动战争,因而使当时战事连绵的局势中,天下百姓也过上了安定和平的二十多年,能够暂时的喘息安居,半生免于战争的祸乱,从实际出发苏秦是有着巨大功劳和功德的。
事实上,孟子在当时,也有所未能。
苏秦归乡
话说苏秦一路成功以后,要回燕赵报告。在北上的途中,必须经过自己的家长洛阳。这一路行来,这阵势与排场可想而知,不可同日而语。
“苏秦之昆弟妻嫂侧目不敢仰视,俯伏侍取食。苏秦笑谓其嫂曰:“何前倨而後恭也?”嫂委服,以面掩地而谢曰:“见季子位高金多也。”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雒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於是散千金以赐宗族朋友。初,苏秦之燕,贷人百钱为资,乃得富贵,以百金偿之。遍报诸所尝见德者。其从者有一人独未得报,乃前自言。苏秦曰:“我非忘子。子之与我至燕,再三欲去我易水之上,方是时,我困,故望子深,是以后子。子今亦得矣。”
进入洛阳,苏秦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人。苏秦坐在华贵的马车里,他的家人出门迎接,兄弟、妻子和嫂子都斜着眼睛、不敢抬头与苏秦对视,一律俯伏在地,恭恭敬敬地服待苏秦用餐。
一样的人,一样的家,只是对待苏秦的态度变了。原来,嫌贫爱富,古来皆之。该怎么释怀?该怎么面对?怕苏秦一时也难以理清。
第一次回家,嫂子不做饭,最伤苏秦的心。他笑着问嫂子,为什么以前傲慢无礼,现在却恭顺敬重?富贵荣华的小叔子发问,嫂子感到万分荣幸,赶紧俯伏在地下,如蛇般弯曲着身子,匍匐而行、爬到苏秦身前,脸颊贴着地面以表示请罪,说因为苏秦地位显贵,钱财很多。
这是不是跟眼下的十四岁奥运跳水冠军全红婵一样的啊,全红婵妈妈说女儿得了奥运冠军以后,原来自己家的亲戚这么多。唐人沈亚之说:都作无成不归去,古来妻嫂笑苏秦。
听了嫂子的话,苏秦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伤感,说:“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悟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世间只有一个苏秦,苏秦不会变。然而,人情淡薄,如果富贵了,亲人就敬畏;如果贫贱了,亲人就轻视。至亲之人尚且如此势利,何况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
苏秦问的嘲讽、幽默,大嫂回答的也够率真,坦诚!
在困苦中成长起来的人,往往心理有阴暗的一面,可能有变态的偏差,这种偏差可能对于社会、人们有一种仇视的心理,不相信任何人,不同情任何人,爱钱如命。相反,有度量有见识的人,在困苦中长大,会更具有同情心,坦荡的胸襟回报社会。因为,他懂得人生,明白世情甘苦。
尽管受到家乡人的伤害,苏秦还是宽怀大度,散发大量金银给亲戚朋友。第二次游说,苏秦向邻居借了一百钱的路费;现在富贵了,加十倍,还了百两黄金。
还有一个人最后给的奖赏,这个随从心志不坚,跟随苏秦从洛阳到赵国只为发财。赵国拒绝苏秦时,他以此认为苏秦靠不住就打退堂鼓。苏秦好言劝说几遍后,他才勉强跟随前往燕国。苏秦教训他一通后,却也给了他赏赐。
后来的后来,听说苏秦跟着师傅鬼谷子修仙去了,也有说自愿被车裂了。
纵观苏秦的作为,是非常高明的豪杰。既不想做英雄,也不愿意做圣贤。他没有野心,不贪恋权势金钱,在燕赵时期,没有过多的干涉燕赵的实际内政足以说明这些。
司马迁在史记中也是抱着疑惑的态度看待苏秦的结局,不敢写的太过。
明代苍雪大师一首题画诗好像更有一种意境:松下无人一残局,深山松子落棋盘。神仙更有神仙着,毕竟输赢下不完。
疫情天气,从下午三点坐到七点,也算是有了近三千的字了,有些古文是摘抄的,也算是又学习可一遍吧。
今天日更剧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