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发达国家和不发达、甚至贫穷的大地和人们,但每一片土地其实都同样可爱。二零一七年夏,我在菲律宾达沃市度过了我最有意义的一个暑假。在最后敲定我的项目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选择菲律宾,一个在此之前于我脑海里只有菲佣和领土问题两个印象的国家。但是其实选择不是那么重要,即使你去印度、去泰国、去韩国、去土耳其,你都会爱上你去的地方和那里生活的人们,如果你愿意仔细去看他们的话。
我去的城市已经是菲律宾的第三大城市,是现任总统杜特尔特曾经执政了半辈子的地方。然而它也并不繁华,几乎没有高楼,夏天也难找到空调大巴,尘土飞扬的日子里路途上的人们坐上一辆辆驶过的Jeepney,有的妇女会一手用帕子捂着鼻子遮挡飞尘,一手握着车厢头顶的栏杆,一路颠簸。
但是这确实一座可爱的城市。在这座城里,上到医院里的医生,下到路边的小贩,每个人都彬彬有礼,他们的笑容朴实而真挚,有的时候甚至带一点傻气。我在达沃生活了1个月,从未被人讹,反而日复一日地得到他们的帮助,即使他们好像总是更喜欢韩国人多一点,经常会用韩语和你打招呼,也会在车厢的对面不留意地观察你。但是你大可放心,这不包含一丝恶意。
我在达沃分会的项目叫Simleville, 工作任务其实颇为繁重,我们从周一工作至周五,一半时间在医院的癌症中心陪伴癌症儿童,其余的时间则在当地政府资助的公益幼儿园里做助教。如果你不喜欢孩子,不要选择这个项目,虽然我不擅长与小孩子打交道,但我私心里仍然觉得这是达沃分会提供的所有机会里,最富有人文情怀的项目。孩子的笑都是来自真实的善良,他们的苦痛我其实却不能感同身受。
我们常去几件病房,有的时候发现一个孩子昨天会好奇地盯着你看,今天可能就会对你不理不睬,有的时候开心的与你分享一部电影,有的时候却抱着亲人陪护情绪低落。在医院的话,其实很难和任何一个患病儿童培养感情,可能遭受苦痛的人们更懂得感情,知道你只是一个过客。但是对我来说,能在有限的时光里给这些孩子带去一些欢笑,为他们打发掉一些在医院里窒息的时光,已经足够有意义。
另一方面,还得提一下和其他EP相处的情况。在这里,所有人都包容大方、友善热情,我与他们每一个都相处融洽。大家年龄都相仿,有的人是只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我们有一个组织,你知道自己有困难时要向谁求助,但是大多时候,EP们都是互相帮助就自给自足。我的项目diversity程度很高,在我的支援期间,加上邻室的香港女孩,只有我们两个中国人。我的室友是个越南人,楼上住着印度和乌克兰来的EP,你会慢慢习惯,当你早上从床上坐起,用母语嘟囔一句太困了,没有人会理财你,然后你想起自己是在菲律宾,又加上一句I feel sleepy,然后轻轻地绕过我嗜睡的室友,走出房间和每一位在屋子里的朋友们说早安。
在公益幼儿园的话,这是最快乐的时光了,孩子们的家庭都不富裕,但是同样享受老师的关怀,父母的疼爱,每天和伙伴们玩耍,上课时扭巴着身躯跟老师做体操,和墙上的杜特尔特和菲律宾国旗敬礼,然后成长成一个典型的认真、朴实、笑容真挚的菲律宾人。上课的时候,如果你坐在边上的话,就会成功吸引住周遭几个孩子的关注,他们不再去看老师了,转而缠着你的胳膊,有的时候甚至躺倒在你身上,下课的时候会找你玩转圈圈。
课间我和另外一个EP会一起吃家长给孩子们准备的点心,一边吃一边看熊孩子们打闹。最好慢点吃,孩子们看你吃在吃东西的时候都会乖乖的不来打扰你,一旦发现你吃完了,你就又成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