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餐尾饭店送的又是西瓜,那地头新开瓜清香全无。山寨,我想。
过了三十年,我仍然记的外婆家的西瓜地。小时候我最喜欢去外婆家了,那里有大外婆放牛给我采的山毛榉栗子、狗皮小柿子;有院子里的大红枣;有舅妈给我做的红布鞋;有陪伴我童年成长的西瓜掌柜-表姐!
从我家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外婆家,在山顶上就可以眺望那片西瓜田,一垅一垅的爬着藤和须,驻扎着绿油油的“甜蜜炸弹”。有些”狡猾”西瓜躲在藤叶与垅沟之间,几岁的我打着赤脚一排排摸着视察瓜情,惊喜叫唤舅舅来摘大漏瓜,瓜田靠路边搭起守夜小草棚,我与姐姐自封是“瓜田小屋”里的主人,有人来买西瓜了,能干的舅舅敲起西瓜脑门,漫不经心的对买瓜的人说:“包你甜”。黄昏了,外婆催我这个不落屋小屁孩回家,临行时用洗干净的化肥编织袋装上两瓜让我背回家给哥哥们吃,我背着西瓜呼哧呼哧气喘如牛上山坡,口渴澡热还负重前行,看着山下面的沟壑又怕又渴又累,我刻意绊着一棵树篼摔一跤,迅速爬起来翻开我的西瓜袋子,两只脑袋完美的盯着我,好吧,我对着一只瓜施展我的“无影掌”劈去,劲太小没开瓢,抱起它对着一块大青石,清脆的裂开了,美妙的开门声,甜美的清香诱惑着童年的我。一个人伴着清风虫吟在山上独啃,摸摸鼓囊囊小肚子,打着饱嗝依依不舍看着吃不完的瓜,下定决心发起最后一轮进攻,我胡乱啃着中间沙嚷部分,猪八戒囫囵吞瓜说的就是我,没错。太撑了,我躺在大青石上休息迷迷糊糊睡着了,过了很久,一个开荒的潘村乡亲推醒了我,天已黑了,我身上已经被蚊蝇叮了几百个包,我背着一个西瓜想起外婆说小心被山上狼叼走了的话,心慌慌的往家里赶,在下坡跨沟的时候真的摔了一大跤,西瓜被摔了稀巴烂…………
几个自然村交叉处有个避雨的亭子,早晨卖完肉的英屠夫散去,暑假我与姐姐九十点钟就占领那个油腻腻的摊位,抬出超大枕头西瓜和几个稍小的花皮西瓜,静等村里熬不住苦暑的人们上门买瓜,有小屁孩拿着皱巴巴的零钱不够买整,我与姐姐就拿起尖刀切开,随意挑一瓣装模作样称一下,到现在我都不会看手杆称,回想那时候肯定瞎胡弄的,切开了我与姐姐就放开了吃,亭子里没有茅厕,我与姐姐搭伴去远远的田地里小解,解手次数多了,我们掌握亭子辐射周围所有种了香瓜、黄瓜、地瓜田块,大中午酷暑诺大的田野里没有一个人,这是我们作案现场。我与姐姐悄悄行动摸别人地里的香瓜吃,我的无影掌练习已经有几成功力了,劈开生的潇洒扔掉,熟了草草的连皮吃掉,两头苦的地方吃的让我咋舌。返回了我与姐姐又总是疑神疑鬼亭子里的西瓜被别人偷走了几个…………
姐姐长大了特别好看,个子高,皮肤白皙。记得姐姐出嫁那天鼻子顶着一个大红疥子,穿着红色的大披风,骑着骏马出嫁的,我感觉非常威风!现今大外甥已是北大研究生。最难忘与她的卖瓜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