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日过后的第一天,散月就坐上了香港航空飞往日本冲绳的班机。
前一天虽然是周六,但是男友要上班,而且还是到很远的工厂去加班,回到深圳已经是晚上六点半。约好一起过生日,却在等待中,没了兴致,散月借口第二天的航班很早,推掉了约会。
虽然随着年纪渐长,对于生日没有那么看重,但是身在异乡,一个人过生日,总归有点伤感。买了一个小蛋糕,点上一支蜡烛,关掉屋里所有的灯。蜡烛却因为许愿时的气流自己熄灭了。再次点上蜡烛,已经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兴致。草草吹灭蜡烛,吃了一口蛋糕,突然觉得好饱。
2.
也许是因为前一天睡得太晚,早上出门的时候,果断打消了坐地铁到口岸通过去香港的打算。叫了辆出租车,从另一个口岸坐保姆车直接到了香港机场。
早上机场人已然不少,从香港机场飞往冲绳居然只要两小时多一点,只是冲绳和中国有一小时的时差,才让人误以为飞行时间很长。
散月这次还是和两个表妹Lilian和Eff一起旅行。她们三人的年龄相差不大,虽然不能算谈得来,但是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相处愉快。
虽然散月已经习惯很多事情一个人做: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旅行……都不在话下,但是日本却是第一次去。她们这次出行预定的不是标准的酒店,而是民宿,虽然与房东的往来邮件都是英语,可是散月心里还是有点发慌。她比表妹们早四个小时到冲绳,所以得肩负起去民宿中心,办理入住登记以及取到钥匙盒密码的任务。她很担心没法和日本人沟通。
磕磕绊绊地搭乘上冲绳唯一的单轨列车,按照地图顺利到达民宿中心,取到钥匙。感谢接待人员的英语没有太重的口音。
眼看着还有三个小时才到和表妹们汇合的时间,她随便选了一条看上很热闹的街,拖着箱子就逛起街来。
逛街并不是首要目的,散月手上拿着从香港买的饮料的瓶子,空的。她要找垃圾桶把瓶子扔掉。可是已经经过那么多地方,居然就是没有发现垃圾桶。难道日本没有垃圾桶?
看到地图上标明的唯一认识的餐厅名称——麦当劳。散月决定即使很可惜的错过居酒屋的美食,还是要选择明确知道有垃圾桶的餐厅。
点了一份双层吉士汉堡套餐,选了国内没有的葡萄味的芬达,散月坐在半圆形的单人位上开始吃迟到的午餐。
日本的这家餐厅很安静,环顾四周,没有拥挤的人群。很多位置都是单人位,而不是国内那种一个桌子两张凳子的双人位。大概就是因为来这里就餐的多数是一个人,没有聊天的对象,所以才安静吧。而且日本的餐厅每个桌子边都配一个USB的插口,对于以手机为生的现代人而言,真的太方便了。
散月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刷着手机,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等见到表妹们,搭乘事先约好的出租车到达民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3.
日本人的房子真干净,细节的地方也很贴心。散月没有来过日本,在一进屋就被曾在日本留学过的表妹Lilian提醒,鞋子是不能穿进室内地板上的。看着一尘不染的地板,散月默默地退后一步,脱鞋进入。
玄关的鞋柜里,房东准备了九双鞋,这间民宿是个双层的别墅,最多可以入住九个人。
换上鞋,三人有些兴奋的一个个房间看了个遍。楼上的房间都很别致,楼下的客厅、餐厅、开放式厨房也都温馨整洁。只是这栋别墅是以洋式风格为主,只有客厅边上有一间和式的房间,中间摆放着原型矮桌,桌子边还放了两个坐垫。大家在放下行李后,立刻懒在榻榻米上。
散月是住惯了大房子的,所以对于这个别墅,除了惊叹于它的装修布置的细致,倒也没有其他的感想。但是表妹们,却是胆小的,Lilian表示不愿意一个人住一间。Eff也在感受过楼上房间里床的软度后,表示,自己腰不好,不能睡那样柔软的床。最后三人居然一致决定,把楼上的枕头被子搬下来,一起睡在和室的榻榻米上。
虽然每年都会旅游,但是三人已经有两年没有一起旅行了。这次旅行最开始是Eff提出的,她对于日本有一种每年必来一次的执着。Lilian即使没有这样的执着,也因为各种原因,几乎每年都要飞日本两三次,她的护照上粗一看,全是日本的签证。散月却跑得远些,最近一次旅行是半年前去了美国西海岸。
4.
Day2,是正式旅行的第一天,包车的司机还是昨天接机的司机仲村先生,一个退休的日本出租车司机。只会说日文,幸好有Lilian,否则完全没法交流。一整天跟着日本司机,到处玩,烈日当空,气温高至34度,也没能打扰三人游览的热情。
只是这个冲绳怎么到处都没什么人呢?唯一有人气的,就只有一个海洋公园,但是和散月半个月前才去过的珠海海洋公园的人气也是没法比。稀稀拉拉的游人,完全不见国内景点的人山人海。旅游资源开发的不能算完全,很多原生态的地方。
Day3,没有包车了,因为三姐妹住在冲绳市,大约位于冲绳县的中南部。而主要的商业中心,和古迹大多位于那霸市,也就是机场附近。三人想要购物,只能查找公交线路图,体验了一把冲绳公交的悠闲。
很难想象,司机阻止乘客提前准备下车的行为,要求乘客等车停稳了,才可以付钱下车。但是即使这样,公交车还是能按照时刻表上的时间,精准的抵达每一个车站。
Lilian和Eff逛街的热情也感染了散月,三人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散月作为最年长的,主动肩负起最重的包。这一天几乎就是各种买买买。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Lilian居然不高兴了,各种买之后,居然还闹情绪。散月和Eff都是一脸蒙圈。心思细腻的Lilian,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总有些不为人道的敏感神经,是不能碰触的。
发展到最后,谁也没想到,居然是一场三姐妹间,从来没有过的彻夜长谈。哭泣声此起彼伏,散月最后居然也和Lilian一起抱头痛哭。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女人自己也猜不到。很多话,不摊开来说,就会变成心里的疙瘩,如鲠在喉,永远咽不下去。幸好,三人是感情好的表姐妹,一起笑过,一起哭过,再多的矛盾也能化解。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三人都睡眠不足了,而次日又是包车日,司机会准时来接。
Day4,因为昨天太晚睡,大家都精神不大好,于是修改行程,只在附近游览。说是附近,每个地方开车去也要三四十分钟。看看海,爬爬山,买买茶,一天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有一个景点,据说是世界文化遗产——中城城迹。三人顶着烈阳,冒着被晒黑的危险,爬上了散发着牛粪味道的小土丘。
这一处遗迹,根据信息牌介绍,应该是比较古早的琉球王的宫殿,大约修建于15世纪中叶,虽然看着地盘很小,但是依山而建,却也有很多层,遗迹完整地保存了以往的风貌。南面断壁,北面为大陡坡。
最后两层,Lilian和Eff表示没有体力,只想在在原地拍拍照。散月抬头看了眼,不算高的土丘,觉得以自己曾经跑过马拉松的体力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我快速的上去看一眼,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交代一句,就动作迅速地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上面还有一对夫妻带个孩子,和两个中年男人牵着一只狗,两组游客。散月爬到最顶层,看看介绍牌,眺望四周的海,发现没有更多的内容,就匆匆折返。她穿着带花的沙滩鞋,泡沫底。踩在松动的鹅卵石上,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放慢速度,一步步扶着栏杆往下走。
下山的路上,还遇到了附近的住户,白发苍苍的老媪居然合掌向她们道谢。散月笑着鞠躬,觉得日本人也挺可爱的。
Day5,又是自由活动,睡到自然醒再起床的日子。
三人觉得前几天都玩累了,最后一个游览的日子要轻松的玩,就选择了徒步在附近逛逛。
出门走了好远的路居然一个行人都没有,虽然路边上也留有让行人行走的道路,但是上午的时分,路上只有姐妹仨。
冲绳和美国加州有点像,都是空旷的农村。也许是因为美军强占来做军事基地,对当地的公共建设都有影响。这海边的农村,和国内那种有田地的农村不同,他们的农村,更多的是用来发展渔业。冲绳虽然是海岛,但是真正可以用来观赏游玩的海滩并不多。
三人根据地图走到了一个位于海边的体育公园,却发现,这里更像是个码头。岸边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虽然散月不懂什么船与船的区别,但是船上散发的腥气逼人的气味也向众人展现着它们的用途。
靠近岸边的海里,有许多灰褐色的水母,大约成人的手掌大小,在海水里游来游去。这种水母很丑,和水族馆里被灯光照射后变成各种颜色的可爱水母不同,它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头部是微微透明的黄褐色,也许是靠近堤岸的海水不干净,这些水母总感觉脏兮兮的。
根据偶然遇见的渔民的建议,三人搭乘出租车,到了一处海边。同样是没有沙滩,但是有一座大桥,远看挺长。由于缺少装饰,只是一座简易的大桥,三人只是选取了角度拍了照片,望着因为海流形成的不同颜色的海水感叹了一番就回头继续去逛药妆店了。
5.
Eff对冲绳的印象出乎意料的好,也许是因为这里不像东京那么喧闹,也许是民宿的优惠高品质的住宿环境。Eff在旅途中一直说要带着她妈妈也来玩一次,正好她签的是三年多次的日本签证。
Lilian对于冲绳没有发表评价,只是也同样感慨:相对于东京大阪,冲绳的物价不算高,而且没有什么中国人。可能会说日语的她,在全然说日语的环境也觉得轻松。
散月因为住在海边的城市,对于每年表妹们都选择海边度假已经有点倦怠。去过很多海的她,对于冲绳的海,并没有特别的热爱。如果让她选择估计会去交通更便捷,或者可以租车的地方。日本是右驾,需要有国际驾照才能租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当然她也喜欢冲绳的宁静,单单是度假,冲绳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无聊,表姐妹三人对于总是困守一个地方都有各自的反感。散月善于离开,在任何地方都呆不久,容易厌烦的她,每三五年总要折腾换个城市。Lilian和Eff相对没那么能跳脱。她们更喜欢偶尔的出游,暂时地逃离乏味的日常生活。稳定的学校后勤工作,给她们很多的休假时间。喜欢旅游的她们总是能找到一起旅行的同伴。
对于现代人来说,旅行不再是高成本的活动,穷人富人都可以参与,区别就是出行方式和频率。
人本就是动物。远古时期,大家都是游牧民族,种植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但是人类的基因进化改变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生活方式的变化。人类的基因其实还和原始人一样,没有真的因为农业的发展,就让人变成了植物。是动物就要多活动,旅行是很美好的活动方式。有风景,有美食。
《罗马假日》里说,You can either travel or read, but either your body or soul must be
on the way.(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要在路上。)